面前怯了几分胆气,输了一丝先机,好看的小说:。
听皇帝问了,钱太后才静了静神,道:“皇帝怎么忽然将惠王带回宫里了?论年岁,他已经算是半大的人了,早该有所避忌,免得惹了嫌隙;论身份,皇上既然将他出继了,再带回来,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哪有外臣住在宫中的道理?”
皇帝呵呵笑道:“母后所虑极是啊……所以朕才让他住在这华盖宫中啊。他如今已经十三岁了,不能同祈羿祈翃他们几个孩子同住在皇子们住的兆祥宫;他又已经出继,也不能让仁寿宫的太妃们代为照顾。朕思来想去,还是将他留在华盖宫里,朕亲自照看得好。”
钱太后听得皱眉,忍不住抬高了嗓音:“皇帝!哀家是说,你本不该带惠王进宫!他已经是个外臣,外臣怎么能随便入宫来?当年密王祈珽因传递交通就论死,如今这惠王若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皇帝又要如何处置他?”
皇帝顿时冷了脸:“太后,祈珽当年事乃是前廷朝政,太后还是不要多言了。且惠王何等人品,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太后未免太多虑了——此事朕意已定。”
钱太后一急,脱口而出道:“那若是皇帝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呢?豫王不过是长相有些像先皇,当年皇帝就——如今这个惠王,不但是相貌如出一辙,行动也和先皇一无二致,皇帝你能对哀家保证,你决计不会对他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此言一出,钱太后就知道是她失言了——不论是当年豫王之事,还是如今的惠王,更甚者是皇帝藏着的那些对先皇的心思,都不该是她知道的,更不该是她说出口的!
果然见皇帝神色顿时一变,那锐利狠厉的目光看得钱太后心中一紧,浑身都冷了,几乎有冷汗从脊背上冒出,顺着后背缓缓滑下,让她好生难受。恍惚竟觉得,面前的这就是当年的先帝爷!盛怒之中的先帝爷!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深切地觉得,原来她这个儿子,和先帝爷是很像的!
顿时钱太后再也不能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字,她亦不敢再说出口。
半晌才听皇帝冷冷地道:“太后这话倒是来得奇怪。朕有什么事是不能做、不该做的?太后可要与朕分说清楚啊?豫王和惠王……都是朕的兄弟啊,朕会对他们做什么,让太后这个并非亲生的‘母亲’都觉得不安于心?再有,竟还涉及先帝……太后要朕保证什么?”
被这森冷冷的问话慑住了心神,钱太后一时瑟瑟,生出一种畏惧,不敢答话。皇帝便轻轻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临去前道:“惠王乃是朝臣,就算如今进了宫,他的事也不是太后应该管的——太后不必替他操心了,那块后宫不得干政的铁牌,还没倒呢。”
言下之意,满含威胁,钱太后尚被恐惧所慑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只想着赶快点头答应了,从那冰冷桎梏的重压之下解脱。等皇帝离去,她渐渐缓过了神,过了那一瞬间的惊惧莫名,心头就慢慢浮现出一种又羞又恼的感觉,叫她愤恨不已。
从未料到自己年过半百,苦熬了那么许久,竟还要在今日承受如此之耻——亲生的儿子这般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桩分明是他做错的事情,威胁她,给了她没脸,全然不将她当作母亲,一点尊重敬仰都没有了!
旁侧还站着这么多的宫人太监,被这些奴才们看去了,看去了她这个皇太后是如何在皇帝面前畏畏缩缩,如何被皇帝呵责威胁,体面全无!
可她又不能将这些奴才的嘴全都堵上了,今日之事,若在宫中传开了……她丢了面子倒也罢了,皇帝却是怕要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好看的小说:!
然而她在这里百般烦恼,皇帝却扬长而去,分毫不在乎,钱太后岂能好受?
一口气堵在胸中,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钱太后心中不止是怒,还有愁——皇帝分毫不听她的,这小惠王才进宫一日,她就得了如此几句话,日后要怎么办?
她在这宫中的日子,能过得好、过的得意,全都是靠皇帝对她的孝顺敬爱,今日她却已经得罪了皇帝了……难不成,日后就对皇帝和惠王之事视若未见?甚至,要帮他们遮瞒?
这真是……钱太后想着,忽地悲从中来——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不行!不能认命了!
钱太后又一咬牙,抿了抿唇,目光渐渐深沉下来。
必定要想个法子,让惠王在宫中待不下去……
思来想去,钱太后才想起,当年谦太嫔有孕时,似乎也有些不大安分的传言,只是随即就被皇帝掐灭了那些话,她和睿太后当时也是从旁协力,免得坏了先帝的清名。
只是如今……先帝的名声已经及不上皇上的污名更加要紧了!
一定要尽快将惠王被接进宫中的原因归到另一个由头上去,然后借着这个由头,逼着皇帝把惠王送出宫去——实在是,即便是玷污庶母也不过是个风流荒唐的名声,比起来兄弟乱.伦还是要好听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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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入宫没几日,便有传言说惠王实则是当今圣上的骨血,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