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手指了指上头,祈琇斜着眼看着赵祥柱道:“我那四哥能有那么宽的心胸,让那孩子入族谱?别以为起了个羽字辈的名字,就真跟祈耀祈翀他们是兄弟了。你们要想着落这事,还得靠另一人——真正能惦记着那位的血脉,将他纳入族谱的,是我皇父!”
赵祥柱忙道:“可……可先帝爷当年继位,也算是和主子的父亲有些积怨,先帝爷又是……又是眼里不揉沙子,奴才们怕他老人家也难容下小主子……”
祈琇冷笑:“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东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知道些什么!不说当年旧情,我只问你,永宪三年那位死了之后,是谁特意以亲王礼把他下葬的?建新四十一年那位被废,之后你家的主子就是我皇父养大的!”
再冷笑一声,祈琇复道:“要说那父子亲情,手足之情,我皇父待他们的,才是真情厚谊!你也不怕这会儿满嘴胡吣,晚上你那主子趁夜去找你,撕了你的嘴!”
说罢,他也不看赵祥柱如何叩头谢罪,继续道:“那位只有你家主子一个儿子,你家主子更是仅剩下那孩子这一条血脉,我皇父必定是看重的。把他带到我皇父面前,日后他的教养,他的前程,就都有着落了,你们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停了停,他又道:“即便是你们,也不怕日后被王妃或是王妃后头的那主子收拾了,好看的小说:。我皇父的手段,总是要胜过我四哥的,你们只等往后的好日子罢了。”
摆了摆手,祈琇只管把赵祥柱往外撵,口中道:“你已经得了准话了,也该回去想想前前后后的这取舍得失。换个主子又能怎样,你们也不是第一回了。”
赵祥柱哭笑不得,却再也得不到祈琇一个眼神,只好爬起来,又苦求了一句:“请王爷万万要替小少爷在先帝爷面前美言几句。”
祈琇这回连手也不摆了,只当屋里没他这个人,赵祥柱只能讪讪地退了出去。
~~~~~~~
赵祥柱合上了门,书房里一片静谧,过了许久,才忽地有个声音说:“没想到,王爷也能这么言辞犀利,发起脾气来,也很是吓人,且目光如炬,心里清楚,果真不像是表面上瞧着那般和软呢——不过王爷,您可曾疑心过我?我此时倒是有些惴惴了。”
这声音来得忽然,分明不是祈琇的嗓音。屋里瞧着独他一个儿,却又凭空多出了个大活人,祈琇却分毫不觉得惊讶或是惧怕,只缓缓抬头,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我若真是个和软的人,早就连骨头都烂了!至于你,你也有不安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人一笑,一点不客气地在祈琇身边蹭着坐下了,一手搭着祈琇的腕子,一边诊着脉,一边道:“王爷把那个小柱子骂得狗血淋头的,他此时不知该有多愧疚。回去肯定也要翻来覆去地思量,怎么着才对他那小主子最好——极是忠心的一个奴才啊!”
祈琇不理会他,任由他拿着自己的手腕,那人也不觉得被这么冷待如何尴尬没趣,只自己又说道:“可叹那忠仆,却被王爷害得好苦啊!怕是直到他死,也不知道他那个小少爷、小主子,只是个善堂里抱来的、连来路也不知的孤儿种子,原主儿早化灰儿了。”
听他竟把这隐秘之事都说出来了,祈琇顿时皱眉:“你胡说什么呢!那孩子怎么不是祈珽的骨肉了,我说他是,他就是——别仗着你当年帮过我的那点儿事就当个把柄了。”
那人连忙一脸讨饶地笑道:“是是,我怕极了,决计不敢胡说。此间不是没有外人么,我难免随意一些——唉,只说王爷今日这脉象,虽发了火,却比平日稳当。”
不等祈琇说什么,那人又笑道:“难道是把气撒出来了,这心就顺了?好好好,王爷日后应该多发发脾气才是呀。”
祈琇翻眼瞪他:“张若霭,你有完没完!赶快说正事!”
那被唤作“张若霭”的男子满面无奈,叹道:“是是是,我这就说——唉?王爷你觉着了么?我与你说得最多的,就是‘是是、好好’,可见王爷你欺我啊——唉,我知道了,不废话了——是这么着,我家老爷子,不日就要上京,我以后来王爷这里拜会的时候就少了。”
这消息惊人,祈琇讶然道:“张阁老怎么忽地要上京来?他也有七十多了吧?这样年纪……难道是我皇父传他过来?”
张若霭道:“自然是先皇的御命。不过先皇倒是没让他来,是他自己又发了雄心,硬要来的。家里都劝他说,您都快八十了,路上的奔波禁不起啊。他却只说,是皇上的事,万不敢怠慢分毫,小子们毕竟年轻,办事不牢,还是他亲身过来稳妥些。”
祈琇哼笑一声:“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趁机表功。咱俩之间的事儿,分毫不能让皇父知道,还能指望着我替你爹在皇父面前说好听话?”
张若霭嘻嘻笑着说:“我并没有指望王爷在先皇面前美言呀,只是想让王爷体谅,往后我想再来,就难了呀——”
说着,他已经伸臂去搂祈琇的肩膀,祈琇连忙瞪他:“你这是做什么?”
张若霭只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