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缘故,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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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祈璨才第一回为了杀掉祈瑜之事后悔起来。因着榻上那人面色灰败,眼角微湿,显然是失望已极,愁苦已极!
他连忙又膝行向前两步,抬起胳膊,小心翼翼地将祈暎放在被上的右手捧起来,双掌交覆,将那只寒凉的手含在掌心处。祈暎被他捉住了右手,不由得张开眼睛,瞧他在做什么,祈璨这才低声唤了一声“皇父”。
祈暎倒想听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便也不出声,只看着他。谁知祈璨仿若失了魂一样,不开口,不辩解,痴愣愣地回望,两人又如同先前那样,对视起来。
终究仍旧是祈暎撑不住,不自主咳了一声,祈璨猛地回神,直起身来。
随即他又弯下腰,却是朝着祈暎的榻上趴了过去,祈暎皱了皱眉,欲要朝后躲开他,祈璨却也并没有挨着他身子,只是保持着极近的,然而并不沾着他的姿态,悬在了那儿。
这样子必定不舒服,可祈璨就这么控着,好似一点也察觉不到累。又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说道:“皇父,这都是子臣的错处……害得皇父因此气伤了身,子臣……子臣真是无地自容了,真恨不得自己立时死了,换得皇父安康……”
短短两句话,祈璨说得极慢,竟说了好一会儿。话到一半,他便流下泪来,却好似他自己并不知道,仍旧那样慢慢地说,连声音都变了,他也未曾察觉。
说完这些话,祈璨却又利索起来,立即续道:“皇父气不过,召来臣或打或骂,乃至于令臣以死谢罪,子臣绝无二话,皇父如何能消减了怒气,臣就如何做——皇父却因此自伤,臣如今……如今真是……见皇父之颜,子臣唯觉痛彻肺腑,悔不当初!”
停了一停,他又道:“今日皇父因臣之罪引发旧疾,臣竟不愿再保全此躯——皇父!皇父请赐臣一死,子臣已无颜自立于此世了……”
到了最后,他哽咽难言,几乎是不能自持,却还犹记得不敢趴伏下来,挨着祈暎的身。祈暎听着他说的话,瞧着他泪流满面的模样,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了。
若说他此时模样,此时说话,全都是假的,祈暎也难相信。事到如今,祈璨只要等着他死,便能灵前继位,还何必这样认真做戏?就算祈璨是为了善始善终,也不必说出这样的话来——请求赐死,这是何等严重的话?若非真心,到了此时已经不必这样惺惺作态了。
再看他神情,眼中那孺慕之色一如既往,哀怜悔恨的样子,也并非作伪,祈暎是真不知道,祈璨到底……先前对此子的猜疑、郁愤,是不由自主,便松动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本不欲再理会他,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子,祈暎还是不能彻底狠下心来,便又低声问他:“祈璨,朕问你……祈瑜之死,是不是你……还有他密信与戾王勾结……之事,你有没有陷害他……你说实话!”
祈璨泪如雨下,颤着声音答道:“皇父……臣不敢欺瞒,当初祈瑜……祈瑜确是子臣着人用毒,药死了他。但他密信与戾王勾结,是确有其事,子臣并未陷害他……皇父,子臣是为着替皇父着想……那样一个不忠不孝之人,怎么能留他?只要有他一日,他仍旧要寻思谋害皇父,而他竟还是皇父的血脉,这岂不是……子臣决计不能容忍那样一个人活在世上!”
他说得言辞凿凿,声音振振,竟是十分诚恳真实的样子,祈暎看着他的模样,一时间恍惚,竟也觉得,他所言不虚,惟独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才能说出这样毫不避忌的话来。
可一回神,却更是愤怒至极——这是什么话!若祈璨是真这样想,这人才更加可怕!
祈暎心神激荡,一口气抵上喉间,连自己如今这气短心悸的痛苦都忽略了,不由得便喝道:“你——你!你还敢说什么祈瑜是不忠不孝,你还记得他是你三哥吗?你还顾念哪怕一丁点的兄弟情谊吗?你竟那样心狠——你竟杀了自己的兄长!”
他话音未落,祈璨便立时回话,辩解道:“皇父,祈瑜那贼子,胆敢谋害皇父,他哪里就顾念和皇父的父子情谊了?他那事一出,气得皇父大病一场,他若仍活着,不知还要做出多少让皇父伤心气恼的事情!这样的兄长,子臣不敢要!倒不如先除了他以绝后患!”
这言语气得祈暎几乎厥过去,只觉得一股血气从内里涌上来,几乎只需一碰触,便要飞溅开来。强忍了几次,勉强将那口心头血咽下,祈暎颤着身子,想要抬起手指着对方,却连那只被祈璨握住的右手也都无力抽出。
他不知自己竟如何还能说出话来,只两眼看着祈璨道:“你好!你是极好!你却不怕,你杀了祈瑜,就直接将朕气死了!”
祈璨神情蓦地一变,不复方才那理直气壮的模样,瞬间又是双目含着泪,看着祈暎道:“皇父……皇父息怒,子臣也并未料到……皇父,如何不能就权当祈瑜是自裁而死,他已然是自绝于天下之人,本就不该允他苟活……不不,是子臣莽撞了,皇父……”
唯此时祈暎已经气血翻腾,张口就要喷出血来,只顾着勉强平定内里,再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