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李启虽是岳家军的幕僚,但因多在生意场上出没,商界便多知他的大名,所以林安也听说过他,这时听王佐认得李启,不由得厉声问道:“李启是宋帅的幕僚!你怎么会认得!”
王佐道:“大掌柜你忘了?我入汉之前本来就在汉宋边境的榷场活动啊。当初我也是在榷场上认识他的。”
林舆忙问:“那他这次来崇明澳又是为了何事?”林安本要发作,但看看林舆,暗叫了声惭愧,心道:“就算王佐是个奸细,现在也不当揭穿他!枉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年轻人!”
王佐道:“这个就不知道了,这个李启虽然挂职岳家军中,其实生意做得极广,现在河南、汉中还有徐州的边境榷场都关了,也许他是到东边来找生意。”
林舆道:“不管他来做什么,这条线不能放过!若能经由他将消息传达到韩元帅那里,事情多半就好办了。”
王佐道:“我去试试。不过若我们真能求到韩元帅那里,却该和韩元帅说什么呢?”
林舆道:“说什么?就是请他救我们出去啊!”
王佐愕然道:“请他救我们出去?这个……公子,要让人家救我们,总得开个价钱吧。”
林舆微笑道:“开价?你道韩世忠是朱景么?汉宋虽然敌对,但大汉内部也有亲宋派,比如大汉前丞相、七将军杨应麒,又比如我们林家。咱们当家和这位七将军的关系,王掌柜应该也知道一些吧。若咱们当家的灵柩在这里出了意外,只怕七将军这位亲宋派会变成仇宋派,咱们林家更是会对大宋水师恨之入骨。所以我以为韩元帅若能顾全大局,应该会帮我们才对。以他那么高的身份,难道还会像朱景这样的流氓一般趁乱勒索么?”
王佐笑道:“公子说的是。我再去活动活动,看看能否通过这个李启向韩元帅求援。”说着便出了关押之地,来到一个帐篷之中,帐篷内立着一人,身穿布衣,脚穿草鞋,却正是岳家军的财神爷李启,他见到王佐后便道:“怎么样?那位林公子怎么说?”
王佐笑道:“这少年好机警,看来对我的身份已经起疑了。”跟着便将林舆的话转告李启。
李启嘿了一声道:“他不止是机警!而且一毛不拔!怪不得他们家能这么有钱!原来是这么来的!”
王佐笑道:“说到一毛不拔,你也不比他差!看你这身行头,若不是熟人,谁都会以为是个一文不名的乡下汉子!谁能想到这乡下汉子每年过手的军资都数以百万贯计!”
李启正色道:“这军资又不是我的!别说百万,便是千万我也不敢妄取一文!”
王佐知他不会开玩笑,忙端立肃然,施了一礼道:“李兄这些年为咱们岳家军赚到的军资恐怕不止千万了,但仍能如此清贫自守,委实让人敬佩。”
李启回了一礼道:“王兄冒险北上,头颅日日都挂在刀口上却一句怨言也没有,这等气魄我等在后方玩弄算盘的人如何及得上!”
两人惺惺相惜,王佐握住他的手笑道:“咱们就别自家人夸自己人了,莫被人瞧见了笑话。说回公事,这次我们被朱景所擒实在是意料之外,我本来打算护着林家这个少当家前往福建,顺便和黄纵接头,我已约了黄纵在福建等着,有一个大消息要交给他,不意却撞到朱景手中。这姓朱的门路我不是很通,若不是遇到李兄真不知如何是好。李兄,你指使得动这朱景么?”
李启摇头道:“不行,我调不动他。我此来只是为了生意,韩元帅那边打过招呼,朱景这里却只道我是和朝廷、和韩元帅很有关系的生意人罢了。不过帮你传递消息还是可以的。”
“不行。”王佐道:“不是我不信任李兄,只是这件事情我得和黄纵面对面讲,要不说不清楚。”
李启道:“既然如此,我便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通知黄纵。”
王佐又道:“还有,林家这事也得请李兄一并想办法。一来林当家对我真的不错,二来那个少当家的话也有道理,在私在公,我都希望此事能有惊无险。林家与大汉大宋各方面的牵连极为复杂,要是林当家的灵柩和这位少当家真出了意外,恐怕于国事有误。”
李启道:“通知黄纵的事情不难,但要救出这位林少当家就得去说韩元帅,我在韩元帅面前只怕份量不够,此事得另做打算。”
王佐也知李启在岳家军中的作用虽然极大,但那是体系内部的认同,到了外边论起身份,他的官爵便嫌不够,当下道:“一切都请李兄安排。”
说妥之后,王佐仍回到林舆、林安身边,李启自去活动,第二日听到消息说黄纵正在建康,不日将往江阴一行,李启不禁一奇,心道:“不会这么巧吧。”便赶在前头,在常州等候。
到达常州次日,便有属下引了一个身着儒服、腰佩宝剑的书生来见,这书生正是王佐口中的黄纵,任机密文字一职,是岳飞军中最重要的幕僚之一,深通兵略,加入岳家军后岳飞凡有军事必与之谋。黄纵气宇轩昂,转盼之间如明月照人,李启在他面前相形之下便更像一个农民了!
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