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退。”
“不用。”杨应麒道:“你且在旁听着吧,知道事情的本末和太子的决心,到时候去到西夏才知道该如何应答。”
刘筈应了声“是”,便退在一旁。
杨应麒对折允武道:“太子,不如就按我们昨夜所议,再见见群臣和乾顺的使者吧。”
折允武心想我们“昨夜”哪里议定过什么事情?但惦念了一下,却道:“好!就由七叔主持!”这句话说出来既是表示了对杨应麒的信任,也相当于是默许了杨应麒借自己的名义行事。
杨应麒便传下令去,召几位副总理大臣陈正汇、陈显、张浩以及枢密院副使郭浩、塘沽城防提督安塔海等文武大臣上殿,又传南宋使者刘豫,西夏使者李寿、临夏军区总参军李永奇殿外候旨。
传令罢,韩昉问:“不请四将军?”
杨应麒道:“四哥昨日忙活了一日了,让他歇息歇息吧。”
韩昉见状,身子低了几分,应道:“是,是。”
不久诸臣进殿,行礼列坐,杨应麒也不和他们商议,就命传刘豫、李永奇。刘豫、李永奇先入,各行礼罢,杨应麒命给刘豫看坐,再传李寿。
李寿入殿,颇为志得意满,拱手道:“太子,事情想好了么?”
杨应麒斜了他一眼,道:“跪下。”
李寿一怔,随即微笑道:“是小使疏忽了。”跪下行了礼。
杨应麒道:“三跪九叩。”
李寿道:“三跪九叩,乃面君大礼。大夏臣工出使外邦,不向他邦君主行此大礼。”
杨应麒问韩昉:“西夏和我们,是外邦么?”
韩昉道:“不是。西夏是我大汉藩篱。”
杨应麒又问:“乾顺于我大汉,又是什么?”
韩昉道:“乾顺在西夏国内,是君。在我大汉,是臣。”
杨应麒点了点头,转头面向李寿道:“补行三跪九叩之礼,我便免你受辱,也不计较乾顺的唐突,只当他是择臣不当。”
李寿脸颊的肌肉跳了两跳,勉强笑道:“这位可是麒麟相公杨大人?”杨应麒不答,李寿见了众人的眼光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杨相公贤名播于天下,我西夏三尺孩童,也知相公素知礼法,今日一见,嘿,却是见面不如闻名!”说到这里停了停,要等杨应麒问他“如何见面不如闻名”再用言语挤兑他。
谁知杨应麒对李寿的话头半句不接,陈显眼角微抬,和张浩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都为李寿叹息。便听杨应麒唤来侍卫道:“这是个不知礼数的村夫,也不知乾顺怎么派这样一个人来。你们替我教教他什么叫三跪九叩。”
两个侍卫一时不知如何行动,陈正汇哼了一声道:“叉住了,让他磕头!”
两个侍卫这才明白要动粗,便上前叉住了李寿,踢弯了他的膝盖,李寿吃了一惊,叫道:“我是大夏使者(咚)……你们(咚咚)……不当如此对我!(咚咚咚咚)无礼……无……(咚咚)”抗议未毕,早被两个侍卫抓住了行完三跪九叩之礼,不但膝盖疼痛,连头皮也磕出血来。
折允武见状,大感畅快,喜色现于眉梢。
李寿此时已无半点威风,颤巍巍站起来,高声叫道:“太子!杨大人,难道你真要两国兵连祸结么!可莫忘了,我晋王的数十万大军如今就在边境上,只等李寿一纸回书了!”
杨应麒也不管他,唤:“刘筈。”
刘筈出列应道:“刘筈在。”
杨应麒道:“你这就去见乾顺,让他在三个月内将儿子送到塘沽来,我塘沽太学会给预留名师,教他中原礼义,也好异日为一方诸侯,造福甘陇。”
李寿听杨应麒开口乾顺,闭口乾顺,让刘筈去中兴府也不说“出使”而说“去见”,直将嵬名乾顺当作甘陇的知府县令一般,但他才被杨应麒折了气势,这时哪里还敢开口?便是开口了,杨应麒也不会理他!
刘筈看了李寿一眼,道:“下官禀丞相,塘沽与中兴府相隔数千里,三个月……怕来不及。”
杨应麒道:“乾顺若是忠心,来得及的。”说着瞥了犹如斗败公鸡的李寿一眼,对刘筈道:“你到中兴府后,将这村夫交给乾顺,让他好好管教。”说完一挥手,便让侍从将李寿轰了出去。这才站起来,走到刘豫面前。
刘豫慌忙起立,唤道:“丞相”
杨应麒执了刘豫之手,笑道:“夷狄就是夷狄,虽得赵氏百年滋润,若已华化,其实还是夷狄。”
刘豫陪着笑道:“丞相说的是。”
杨应麒道:“今日请刘大人来,一是见见太子,完了礼节,二来嘛,太子殿下今天本要请刘大人到小汴梁一游。谁知却被这么个村夫扰了兴致,此事只能押后了。不如另约在三日之后,刘大人以为如何?”
刘豫问:“太子与丞相所邀,下官何敢推辞?不过恕下官孤陋寡闻,请问一句,不知这小汴梁却是何处?”
杨应麒哈哈一笑道:“那是一处绝好的去处。刘大人江左名士,到了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