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明山中本来逍遥快活,不想在理俗务。得空出海,本只想一游便返,谁知道来到后才知道天下事已非在大宋时所能想象,人老心不老,这条路竟是越走越远……”
欧阳适道:“陈老的苦衷,欧阳适知道。”
“知道?嘿,四将军,你若几年前有这等涵养,正汇贤侄也许就不会轻易被七将军吸引了。”
欧阳适脸色微微一沉,说道:“他的事情,不提也罢!”又道:“若不是他,我们何至于如此被动!”
“但四将军把我推出来,也未必能在文官场上转为主动啊。我已经老了,心力跟不上七将军和正汇贤侄他们的。”
欧阳适道:“陈老过谦了。您毕竟在岱舆桃源学舍讲过半年多的学,如今我们带到塘沽来的主事官员,甚至陈正汇带到津门去的主事官员,当年多在您面前行弟子礼。原籍两浙的汉部士子,又有谁不知道陈老的令名?您不现身便罢,您若现身,什么朱虚先生之流都得往后靠去!”
“嘿,四将军过奖了,过奖了。也罢,既然出海,便已预备着沾染一身盐了。不过有一事我还是要事先与四将军言明。”
欧阳适大喜道:“陈老请说。”
“我本来不喜汉部,甚至颇为疑忌。来了两年后由疑忌转为欢喜,喜的是汉部气象有吾儒先进之风。古语云:失之中华,存之四夷——以今日之时势论,则失中华者大宋也,存中华者汉部也。故我所以劝四将军者,均是令四将军与汉部、与华夏小大同利、私公两便之策,非徒欲教四将军与七将军争权。昨日我如此,今日我如此,明日我亦如此。我不出山时,与四将军是合则来塘沽、岱舆,不合则归江南、岭外。若我出仕,则是仕于汉部,非仕于四将军,此节不可不明。老朽言已至此,四将军,你还坚持要老朽出仕么?”
欧阳适沉吟半晌,终于道:“陈老既然能为华夏而仕我汉部,难道我欧阳适就不能为汉部而请陈老出山么?”
欧阳适的这位谋主闻言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四将军,你就是得有这等器量与谈吐,才能令儒者折服,才能与七将军在中枢一较高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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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用完了,最近事情又多,明天开始一天一节,八月下旬再恢复一天两节的速度。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