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阿骨打目视杨应麒,冷冷问道。
“我也不知道。”杨应麒恭恭敬敬地说。其实他已经看出阿骨打平静底下的烦躁了,这让他万分高兴!无论萧铁奴的计策是什么,光是能一出手就令阿骨打的信心出现破绽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六哥,大哥果然没看错你!
杨应麒心中这么想,口中却说道:“国主你也知道,我从来只管钱,不管兵。不过……我是这么想的。其实汉部从来不敢违抗您的意思,只是这次国主您带了这么多兵马来,六哥他吓了一跳,既不敢留在这里,怕给国主你骂;当然更不敢大逆不道地把国主拒之门外。所以就选择了这样一个很无奈的做法。”
胡扯!阿骨打差点就骂了出来。你们不敢大逆不道?说出来鬼才信!但他这次竟然没有出口厉责。
看到阿骨打神色不善,杨应麒又小心翼翼地说:“国主南巡,这对辽南来说乃是百年难逢的盛事!六哥得大哥委任暂领辽口军政,本该亲自出城来迎接才是,现在这样做实在是荒唐!实在是胡闹!国主!等咱们见了大哥,一定要大哥重重罚他!要让他萧铁奴知道:他只是汉部一介偏将,不应该背着大哥胡作非为!”
阿骨打的眼睛就像刀一样直逼杨应麒:“你的意思是说辽口的事情,彦冲一点都不知情了?”
“当然不知情!大哥对国主忠心耿耿,哪里会在国主南巡之际做出这样煞风景的事情!”杨应麒的脸上很诚恳,诚恳得太过份,过份得不介意阿骨打看出他在演戏!
周围的汉官看到阿骨打越来越阴冷的眼神无不为杨应麒暗中捏了一把汗!这个七将军怎么这样大胆!在这种时候还敢这样跟皇上扯皮条!
他们却不知道杨应麒忽然大起胆子来,是因为汉部已在第一个回合中占了上风!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骑士走近——他们来得很慢,先前一个人手上还托着一个木盘一样的东西,似乎是怕晃动了手中的东西所以不敢疾急驰。他们走近前来,杨应麒才看清那是一盘象棋,似乎还是未曾下完的一个棋局!
“启禀皇上,城楼上发现了这样一个东西,二太子说可能与此次战事有些关系,命我等呈上来给皇上过目。”
阿骨打喝道:“拿上来!”
棋盘近前,杨应麒才看清那是一个才走了几步的棋局,局势有些怪异:红子失了双车,黑子失了双马,而其它棋子却多未动!
“难道……”杨应麒心中掠过一丝惊骇:“六哥打算……”
“这是什么东西!”阿骨打问那些汉官。
“启禀皇上,这是象棋。”
象棋?阿骨打隐约记得会宁也有人在弄这个东西,也是汉人传进来的无聊东西!不过他自己却从来不碰。他此刻也没心思来心情理会这象棋的规矩,只是问:“这棋局可有什么古怪没有?”
几个汉官看了一下,其中一个小心地说:“这棋局,显然刚刚开始。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阿骨打问:“有什么奇怪?”
那汉官说:“看这棋局,是红方直接移动了车吃了黑方的马,然后马上被黑方的车给扑杀了。红方这人显然不会下棋。”
阿骨打问:“为什么?”
那汉官说道:“车比马好用,就算是一上来就换子,这样做也太吃亏了。”
阿骨打皱了皱眉头问:“换子?”
杨应麒知道阿骨打不会下棋,但能这样在一句话里迅速捕捉到最关键的词眼,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那汉官又道:“这种走法,简直就是拿车去换马嘛。所以就叫换子。本来……”
他还没说完就被阿骨打打断:“换子,是不是就是让敌我双方的棋子同归于尽?”
“是。”那汉官说:“本来换子这种走法也经常有的,不过一般都是棋子多的一方主动和棋子少的一方换,很少像现在这样……”
阿骨打忽然吼道:“你说什么!”
那汉官吓得两腿发颤:“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主子既然发怒,那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既然事情有不对劲,那错的肯定是奴才!
阿骨打喝道:“把你刚才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
那汉官颤声道:“一般都是……棋子多……的一方……主动去和棋子少的……一方……换……”忽然看见阿骨打眼中精光暴闪,吓得伏在地上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阿骨打目视杨应麒道:“是这样么?”
“我不知道。”杨应麒见阿骨打神色不善,怕他发狂,连忙道:“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国主你知道,我见不得死人的,就算是见到和我没关系的人死了也要伤感半天。但六哥……他是个疯子!疯子!我实在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换子……换子……”阿骨打冷笑道:“你汉部的棋子比我多么?”
杨应麒垂头道:“汉部的棋子,也都是国主的棋子啊。不过……”
阿骨打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