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郡治,临湘。
战云密布,山雨欲来。
孙坚闻报周坚亲率大军顺江南下,当即下令整军备战,全城戒严。
虽然知道临湘多半守不住,但孙坚此时已无退路,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孙坚自逃回临湘后,虽然又招募了万余士卒,但却严重缺乏兵器铠甲,而且万余新军未来没上过战场,连那些山贼流冠都有所不如,委实难堪一战。
好在有坚城可守,若是平原野战,怕是只需许褚的三千骑兵便能一击而破。
秋风瑟瑟,枯黄遍地。
孙坚正在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的陪同下巡视城防,忽有小校疾奔而来,快步登上城墙后,单膝跪地禀道:“主公,零陵太守张羡、桂阳太守韩玄各率五千大军来援。”
“唔,韩玄和张羡果真来了?”
孙坚神色一喜,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
早在周坚起兵南下之前,孙坚就谴使前往零陵、桂阳二郡陈明厉害,欲与张羡和韩玄结盟共抗周坚,本来也没报多大指望,没想到韩玄和张羡居然真的率军来了。
程普也喜道:“主公,有了韩玄大人和张羡大人的一万大军,周坚小儿只凭三万大军想要攻破临湘无异痴人说梦,临湘可无忧矣。”
黄盖也抚髯道:“没想到韩玄和张羡还是有些眼光,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眼下已经是秋末,最多再过一个多月天气便会转冷,我军只需死守城池。届时隆冬至,周坚小儿想不退兵也不行了,我军也有了喘息之机。”
孙坚深以为然,又问小校,“韩玄、张羡两位大军大人今在何处?”
小校忙道:“已到五十里外。”
孙坚当即精神一振,大手一挥,疾身道:“走,随某亲往迎之。”
“末将遵命。”
程普四将轰然应诺。都觉的天上的乌云散了不少。
快到的傍晚的时候。
韩玄、张羡大军终于赶到了临湘。
孙坚亲领帐下文武,出城五十迎接,将韩玄、张羡迎入城中,
深夜,太守官邸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孙坚大摆宴席。为韩玄及张羡接风洗尘。
席间说起迎击周坚大军之计,韩玄和张羡慨然表示愿与南阳军决一死战。
孙坚思忖片刻,当即道:“就请二位大人各率本部兵马各守一门如何?”
韩玄与张羡交换了一记眼神,眼神里的深意没有人能明白,纷纷道:“如此甚好。”
孙坚不疑有他,待酒足饭饱后,当即命人安排韩玄和张羡歇息。
“主公。需防此二人有诈啊!”
宴席散去后,程普跟着孙坚进了内院,有些担心地提醒道。
“德谋所言极是,吾也有此疑虑。”
孙坚虽然刚而少谋,但毕竟不是蠢人,凝声道:“然零陵、桂阳二郡民长沙可谓是唇齿相依,吾实在想不出韩玄、张羡有什么理由反助周坚。若是长沙被周坚攻下,以韩玄、张羡之能,零陵、桂阳二郡是决然守不住的。”
程普道:“需得提防韩玄、张羡暗中投靠周坚。”
孙坚也有此担心,但又实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若只是自己的一厢猜测。韩玄和张羡并无加害之心,轻举妄动的话只会让韩玄和张羡靠向周坚。
如此一来,周坚大军未到,怕是临湘就要先乱起来了。
想想那严重的后果,孙坚都有些心头沉甸甸的。
程普喟然道:“诚如主公所言,桂阳、零陵二郡和周坚治下的四郡之间夹着长沙,就算周坚要对零陵、桂阳用兵,也得先攻长沙。韩玄、张羡确实没有理由反助周坚,末将也只是心有所虑罢了。即如此,末将告辞。”
孙坚‘嗯’了声,道:“小心无大错。德谋提醒的对,让大荣、公覆、义公也暗中谨慎提防着些,但切不可能让韩玄、张羡发现,以免再生事端。”
“末将晓得。”
程普答应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江陵距临湘不过五百多里,水路更近,顺江而下最多五天便到。
就在韩玄和张羡率军赶到临湘的当天,周坚先锋大将蔡瑁率五千大军袭破长沙南部军事重镇巴陵,待次日周坚亲率大军赶到后,当即合兵一处,逆湘水直下临湘。
湘水是长江最大的几个支流之一,从南向北,流经零陵、长沙二郡,最后注入洞庭洞而汇入长江,而巴陵则位于洞庭湖和长江交汇的三叉口处,乃长沙北部的军事重镇。
只要攻占巴陵,周坚大军便可利用水路将粮秣辎重源源不断地运到长沙。
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碧波荡漾,水草起伏。
上千艘大小战船扬帆列队,乘风逆浪,直下临湘。
位中船队中间的一艘大型楼船上,周坚负手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碧水蓝天之下只觉的心胸都宽阔了不少。
此番从水路南征长沙,几乎征调了治下所有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