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
周坚高踞案后,数十员县乡吏从分列两旁。
左边文官吏从以县丞成康为首,其下有群曹、计曹、仓曹等县令文事属吏。
右边武官吏缘以县尉王全为首,其下有贼曹、盗贼、典狱等县令武事属吏,。
所有人都是面色肃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里却都在琢磨,周县令忽然将大家召集起来,不知所谓何事,是好事还是祸事。
在没有弄清楚周坚的意图前,谁也不敢贸然开声。
陈方则被任命为了主薄,就站在周坚身后,负责掌管文书,查漏补缺。
县府中原本有主薄一名,可主薄乃是亲近从吏,周坚哪会放个不熟悉的人在身边,以前的主薄从来就没用过,等陈方一到,自然就将其打发到一边。
主薄是县令属吏,任免权自然在县令手中。
实际上一县之中除了县丞和县尉是命钦,任免权在朝廷手中,还有一些大乡的啬夫和游徼由郡府任命,剩下的各曹掾及乡亭属吏都是县令的属官,由县令直接任免。
周坚扫了眼堂下正襟危坐地佐官属吏一眼,忽然道:“民乃国之本,施仁政于民,则民安国盛;以暴政掠之,则民变国乱。本官赴任后就说过,吾等为父母官,要善待百姓,方不负父母之名。可最近一个多月来,本官却听说还有人借机盘剥搜刮百姓,视朝廷的刑律法令如无物,将本官的话当作耳边风,这是为何,谁可为本官解惑?”
所有人立刻垂下了脑袋,眼珠子四处乱转。
周坚又问,“可有人给本官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吭声,县丞成康都快把脑袋夹到裤裆里去了。
周坚冷笑一声,冷然道:“王全。”
“下官在。”
县尉王全忙起身上前,拱手作礼。
周坚道:“本官让你查的事情,可曾查清楚了?”
王全忙道:“回大人,都查清楚了。”
周坚道:“那你就说说,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的都有哪些人?”
王全答道:“是,下官遵命。”
负责监督考核吏从的功曹立刻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这本应该是他的职权才对,如今却由县尉去做了,还要他这个功曹干什么。
然而,还不等他转过弯来,就被王全数出的罪名吓了一大跳。
王全大声道:“功曹杜满,在任功曹期间,在考核拔举乡亭及县府吏从时利用手中职权大肆收受吏从钱银,已查到的共计有五十二起,共收受钱银三十六万。”
“冤枉,下吏冤枉呐,请大人明鉴!”
杜满惊的弹身而起,连忙爬在地上,叫起了撞天屈。
其他众吏则个个面色难看,看样子县令要动真格的,大家屁股上都有屎,不干净,功曹都要被问罪,难免人人自危起来。
周坚回头问陈方,“可曾有误?”
陈方答道:“不曾有误,只多不少。”
周坚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全信王全的一面之词,二十随从这段时间也搜集到了不到吏从贪赃枉法的罪证,比王全查到的只多不少,都在陈方手里。
断案量刑,要依据朝廷律法而行。
周坚熟知律法,当即断道:“削去官职,贩为三等庶民,带刺刑役二十载,其他书友正在看:。”
“啊!下史冤枉呐……”
杜满闻言吓的浑身一抖,再也顾不得了,连忙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其余众吏也纷纷色变,屁股都有些坐不住了,只觉两股战战,不能自安。
“押下去。”
周坚断喝一声,门外两名差役立刻大步上堂,将惨叫不止的杜满拖了出去。
王全叹了口气,颇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心里又暗自庆幸,还好买官时刚好碰到了县令大人,又审时度势的屈服在了县令大人的淫威之下,否则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县丞成康则不停地抹着额头上地冷汗,脸皮抖个不停,心里怎么也无法安生下来。
周坚面色冷然,吩咐王全继续揭发,将一个个污吏给抖了出来。
接连数置了十多个污吏,大部分都被罢免,只有少部分获罪判了刑役。
堂下鸦雀无声,剩下的人个个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周坚这才转问县丞成康,“本官让你准备良田五百顷,可曾备好?”
成康心头一突,瞬间明白这是周县令在向他下最后通牒,若是再敢阴奉阳违,怕是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了。眼看一日间处置了十数个吏从,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忙道:“请大人再宽限十日,不,五日即可,下官一定备好良田安置百姓流民。”
周坚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百姓乃为官者执政之基,善待百姓,就如善待自己的亲儿子女,否则官逼民反,历朝历代血淋淋的教训不绝于史书。今日就到这里,希望诸位与本官自勉呐,尽快安置好无家可归的流民,为百姓谋福祉。”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