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薛绍十几年的敌人。虽然我们只是在马背之上匆匆见过一面,但是我相信,我与他之间一定是相互了解的。”
“既然如此,莫贺达干打算如何回复于他?”田归道问道。
“无论我如何回复,薛绍都只有一个目的。”暾欲谷说道,“他要灭我突厥。”
田归道愕然。
“所以。”暾欲谷的声音仿佛是在笑,“就算我交回了王昱,他也还会找到别的借口和理由,挥兵北上。”
“倒也未必吧?”田归道说道,“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对他又有何好处?我看薛太尉,并非是残暴好杀之辈。他如此态度坚决兴师动众,莫不是因为,草原这里有他迫切想要的?”
暾欲谷沉默了片刻,突然诡奇的呵呵一笑,“贵使,好不狡猾。”
“这话从何说起?”田归道满副无辜。
“我们私下会谈无有旁人,贵使就不必兜圈子了。”暾欲谷说道,“是不是圣母可敦私下去找过你,并让你帮忙想办法,让她介入到我们的磋商之中?”
田归道表情不变,心中却是惊愕不已:难怪聪明绝顶的玄云子都一再提醒,叫我小心行事。原来,这个暾欲谷当真是精似鬼!
“看来,贵使应该是答应过她了。”暾欲谷再度诡笑了两声,“既然如此,我岂能不给贵使几分薄面?来人,去请圣母可敦。”
帐外马上有人应诺。
“还有她身边那位女军师,也一并请来吧!”暾欲谷再道。
田归道略感尴尬的不停眨眼。身为大国使臣私下与人密会磋商,这可不是特别的光彩,哪怕是被动的。
“贵使不必局促。”暾欲谷再次给田归道倒茶,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事关两国战和与百万生灵之存亡,我们的确有必要广开言路多听到一些声音。更何况对面来者正是薛绍,我们岂能不听一听,圣母可敦想说什么呢?”
田归道苦笑的点头,好吧,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没过多久,艾颜和玄云子就来了。
“请坐。”暾欲谷像是招待老朋友一样,请她二人入座,并亲自奉茶。
艾颜的表情挺警惕。未急发言,她想先听一听暾欲谷想说什么。
“在座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多说废话。”暾欲谷道,“交出王昱,这是不可能的。就如同,大周也绝不会将他们的驸马薛绍,交到我们的手上。”
“薛太尉的态度,已然明白。”田归道说道,“莫贺达干如此回复,两国战事,怕是难免。”
暾欲谷一扭头看向艾颜,“圣母可敦,有何高见?”
“我看,未必。”艾颜说道。
暾欲谷马上伸手做了个请势,“愿闻详解。”
“不交王昱,倒交暾欲谷,定能免战。”艾颜不假思索的说道。
“哈哈哈!”暾欲谷大笑,“当真高见,一针见血!”
田归道一脸错愕,惊讶不已。
“贵使不必惊讶。圣母可敦所言不差。”暾欲谷说道,“你以为薛绍当真是想要王昱?又或者是想要圣母可敦她们母子?又或者是这千里草原吗?”
“错了,都错了!薛绍想要的,无非是暾欲谷的人头!”
艾颜和玄云子都冷冷的看着暾欲谷,一言不发。
田归道惊讶道:“莫贺达干与薛太尉之间,竟有如此深仇大恨?”
“不。我与薛绍之间,并无任何私仇。”暾欲谷说道,“只不过是,薛绍迫切想要恢复中原大唐时代对草原的霸权统治。而我将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他这么做!”
田归道,艾颜和玄云子,一同面露讶然之色的看着暾欲谷。
“不用怀疑,这便是根源之所在。除此之外,任何理由都只是附带或者牵强。”暾欲谷说着慢慢站起了身,不急不忙的说道:“薛绍之本色即是一名军人,一名十分纯粹的军人。并且他师从于裴行俭,裴行俭往上则可追溯到苏定方、李靖甚至还有李世民。这些人都是中原的兵家圣手。而兵家的性格并非只有保境安民犯我必诛。征服和扩张,才是最令他们兴奋和狂热的衷肠!”
艾颜和玄云子沉默不语。
田归道也沉默了一阵,突然道:“我信了。”
“信什么?”
田归道轻叹了一声,“莫贺达干,的确比我们更加的了解,薛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