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柄盖世神兵杀人见血之后铿锵入鞘。
武懿宗还在绥州,薛绍为他而来。
鸿云堡的事情搞得那么惊天动地,武懿宗既不聋也不傻,当然是早就知道了。其实从他逃离鸿云堡的第一刻开始,武懿宗就早已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否则身为钦差大臣,他不会那么狼狈的落荒而逃。虽然人不是聪明,但是武懿宗的“政治嗅觉”总比柳渊这种井底之蛙,还是要灵敏一些。
但是武懿宗仍是没有料到,薛绍会下手那么痛狠,直接一刀就把柳渊的人头拿下了,连押送京城让三司会审都直接省略了——人家好歹也是一个伯爵啊!
听闻消息之时,武懿宗只感觉脖子那处一阵凉嗖嗖的。他当下做出了一个极为“英明”的决定,赶紧按照原有的计划,去收购那些被他强行摊卖出去的军粮!
这一次武懿宗的办事效率奇高,几天下来他已经收回了十几万石的粟米军粮,而且每一笔钱粮往来都记载得相当清楚。武懿宗甚至要求“卖家”写下了亲笔书函从旁佐证,以证明他这些军粮的“光明”来路。
薛绍到了绥州之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竟然看到了一股“捐献热”。很多绥州的百姓们无比热情的自发赶到官府捐献粮草,目的是“资助王师抵御突厥外敌”。
薛绍有些不解,按理说绥州的百姓们在经历了白铁余之‘乱’以后,并不富裕。后来又经历了武懿宗的强行摊卖粮草,个个满肚子怨气,怎么还会主动募捐呢?
这事蹊跷。
为了‘弄’清始末,薛绍决定暂时不进绥州官府,先去找玄云子打听一番。每日都与绥州的平民信徒亲密接触,玄云子肯定知道内幕。
一行人踏着夕阳,到了三清观。
月奴每日倚‘门’而盼,总算看到了薛绍归来,瞬时如同飞翔一般跑出了山‘门’,来到薛绍的面前。
“公子,月奴为你执缰!”
薛绍微然一笑的点了点头,月奴眼眶儿顿时一红,连忙扭过了头去。
“你也是做将军的人了,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做此等小‘女’儿之态?”薛绍并无责怪之意的柔声斥了一句,问道,“玄云子在么?”
“在呢!——正等着公子!”
薛绍有些好奇,“她知道我今日会来?”
“她每日都等。”月奴有口无心的快语道,“她说,公子办完事情后一定会到三清观来!”
薛绍眨了眨眼睛有点小郁闷,她就这么吃定我了?
稍后月奴就领着薛绍进了道观,玄云子正在煮茶品茗,并与自己下着一盘棋。
两人见了礼,薛绍在玄云子对面坐了下来,香茶奉上。
“圣英好雅兴。”薛绍不由得笑道,“自己和自己对弈,也能有趣?”
“实不相瞒,我是在自己假扮公子,与我对弈。”玄云子微笑答道。
“哦?”薛绍更是好奇,不由得笑道:“这可能吗?”
“确实很难。”玄云子神秘的微笑道,“但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尝试。”
“不可能的,算了吧!”薛绍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和特殊的习惯,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呢?”
“正因为难,所以我才会努力的把我自己,想像你成公子你。”玄云子面带微笑的答道,“渐渐的我发现,你越来越像是一个谜。”
“咝!”
薛绍较为夸张的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我怎么有一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是因为,公子害怕被人窥中心事吗?”玄云子笑了,仍是用眼睛来笑的,“这些只是贫道自娱自乐的戏言,公子大可不必当真。若有冒犯,还请公子恕罪!”
说罢,玄云子稽首而拜。
薛绍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说道:“我来找你,是想请问城中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百姓,主动跑到官府去捐献粮草?”
“除了武懿宗,还能有谁?”玄云子笑道。
“又是他?”薛绍眉头一皱有些恼火,“这厮非不消停!”
“他已经被柳渊的一颗人头给吓坏了。所以这一次,没敢再坑害于谁。”玄云子说道,“之前武懿宗不是从鸿云堡里偷偷运出了十几万石粮食么?眼看事泄,武懿宗急着想要和鸿云堡脱清干系。于是他让自己的心腹们把这些粮草分别送给绥州的一些仕绅百姓,许诺给他们一些好处,然后再让他们把这些粮草捐回给官府。所用之名义,是资助薛都督麾下的军队。如此一来,武懿宗既不会受到鸿云堡的牵连,又做了一件有益于朔方军的事情,多少能够缓合他与公子之间的矛盾,回朝之后或许还能算作功劳一件。如此一举多得,武懿宗因此办得相当卖力!”
“嗬!”薛绍顿觉惊奇,当下就拍着手笑了,“这厮竟然变聪明了?”
玄云子微然一笑稽首而拜,“还请公子恕罪!”
薛绍微微一怔,随即摇头笑了,“我说嘛!——原来是有圣英出谋划策!”
“贫道无意帮助武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