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薛绍与郭元振、薛楚玉等人一同前往吏部,更换新的官凭告身。
连同薛绍在内,所有人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但绝不是因为升官发财对大家有多大的诱惑。其实薛绍等一些奉宸卫出来的人由文官改为了武官,在仕人的眼中还是“由清转浊”的倒退。
真正让大家兴奋而激动的是,这样一群志同道合之人终于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最好的舞台。这个舞台,是如此的来之不易和期盼已久。未来,因为这个舞台而充满了希望和无限的可能!
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壮心不已。
程务挺带着他的儿子程齐之一起专程找到了吏部,来给薛绍等人祝贺。不过片刻,李谨行与牛奔、周季童与程伯献等人都来了,一群人都挤在了吏部,把这里当成了客堂一般道贺笑语不断。
吏部尚书魏玄同与薛绍交情泛泛但是和薛顗、薛克构等人是至交。看到这么多人一齐挤到了吏部,魏玄同倒也和气并主动提出说,薛绍等人应该摆一摆烧尾宴,庆祝升迁。
程务挺等人连忙称是,甚至马上就有人提出了请哪些厨子来主厨,用什么样的好酒待客,地点最好是选在薛绍的家里。太平公主府嘛,够大够宽敞更重要的是够气派!
薛绍的反应却是非常平静,待众人的兴头稍稍平息,他说道:“我建议,还是不要摆烧尾宴了。”
“为什么?”程务挺头一个叫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为什么不能庆贺?”
“恶来将军,我不肯摆烧宴,当然是有原因的。”薛绍说道,“我们这些人都还很年轻,最年长的也还不到三十岁。满长安望去,尽是官职比我们大、岁数比我们长、辈份比我们高的。今日我们不过是调任千骑成了小小的将军而已,如果大肆庆祝,会让人觉得我们年少轻狂、小人得志。再者,我们今日的晋升并非是凯旋之后的封赏,而是朝堂竞争的结果。我们调任千骑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有人被我们挤走了,他们心里本来就有怨恨。我们和千骑的旧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果我再大肆庆祝高调炫耀,未免太过轻浮也显得不太厚道。如今多事之秋,如此张扬竖敌之事,还是能少则少,能免则免吧!”
众人一听,都觉有理,于是纷纷点头称是。
程务挺也不再多说,只道:“既然薛公子如此谦虚谨慎,那我老程也就不多说了。以后我们是就是同一阵营的同僚了,千骑的军屯就紧紧挨着我们左羽林卫。以后我们一定要多多往来,时常切磋啊!”
“这是必然!”薛绍笑道,“恶来将军,我知道你操练骑兵最是擅长,普天之下难有比肩之人。我要练兵,肯定会要请你前来指点,你可不敝帚自珍、藏着掖着!”
程务挺哈哈大笑,“那我老程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你——你操练三刀旅的那一套法子,也得教给我才行!”
“好,一物易一物互不吃亏,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众人谈笑生欢,心情都非常的愉悦。待薛绍等人各自办完了官凭告身将要离去时,吏部尚书魏玄同将薛绍请到了他的官署里,关上了门。
“魏尚书,有何指教?”薛绍很谦逊的拱手问道。
魏玄同苦笑了一声,说道:“薛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日前四下都有传扬说咸阳县令姚元崇爱民如子治政有方,惩恶扬善不避权贵,使得咸阳治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地方百姓争相为之兴建生祠,对其感恩戴德。不过旬日之内,接连有三道监察御史前往咸阳考察官风民情,回报的口吻尽皆一致,都对姚元崇赞不绝口。甚至就连疏离朝政的太子殿下也曾亲口对我说起,姚元崇确是一名勤政爱民的好官,是个可堪大用的栋梁之才。”
薛绍不由得心中暗笑,虞红叶的工作能力和办事效率还真是非比寻常,连太子都帮着她当推手了!
“薛公子,老夫想问的就是……这一切,是不是你在背后操纵?”魏玄同说罢,眼神炯炯的看着薛绍。
薛绍哈哈的大笑,“魏尚书,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想我薛某人虽是皇亲国戚,但自己要做到一个四品将军还得托陛下鸿福。我何德何能,做成这样的大事?”
魏玄同呵呵的笑着摇头,“薛公子,这是把老夫当外人了?”
薛绍眨了眨眼睛,“在下不知,魏尚书言外之意?”
“那老夫就冒昧的问上一句,瑶池玉林与红叶商肆,与公子可有瓜葛?”魏玄同笑得意味深长。
薛绍知道魏玄同不是外人了,当场哈哈大笑,但是笑而不语。
魏玄同点是微笑的点头,说道:“薛公子,那姚元崇的确是个人才。但他入仕尚浅,何必如此着急的削尖了脑袋要往朝堂中枢挤呢?让他在地方州县多磨炼磨炼积累一些施政经验,其实并非坏事。”
薛绍抱拳而拜,“一切,当然得是魏尚书说了算。”
魏玄同呵呵笑着点头,“有薛公子这句话,老夫就心安了。其实姚元崇参加科考的时候,老夫就特别留意于他了,还曾经想过收他为门生。但他是户部侍郎薛克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