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的恶梦，让杜嫣然的脸色迅速憔悴。哪怕她不上班，天天在家里补眠，仍然显得精神不济。
只有怀敬明带着水果上门的时候，杜嫣然才会露出一抹笑容，让汤牧臣看得又嫉又妒。
“嫣然，不会是牧臣虐待你了吧？怎么脸色越来越白？不如去夏威夷晒晒太阳，哪怕晒黑一点，也比你现在这样看上去健康。我简直怀疑，明天刮一阵风，你就能被刮到树梢上去！”
汤牧臣看着杜嫣然瘦削的脸，暗暗担心：“明天去医院看看，最近的胃口不太好。”
“不用去医院，过一阵子就好了。”杜嫣然摇头。
“去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怀敬明难得的同意汤牧臣的提议。只是这句成语用在这儿，怎么听都有点搞笑之嫌。
所以，杜嫣然给面子地露出了笑容，却看得汤牧臣酸味严重发酵。
他伏小做低，怎么就没能让杜嫣然赏个笑脸？
最终，汤牧臣还是带杜嫣然去了医院，医生也只是说：“心血不足、脾胃过虚，再加上忧思过多。”
这算是什么回答？
“要不，开一点安眠药吧？”杜嫣然开口。
“这东西多吃了不好！”汤牧臣一口否决，医生也不肯开药，只是建议食疗。
杜嫣然知道自己是心病，在医生喋喋不休的叮咛时，不由自主地开起了小差。最近，她的精神明显不济，经常会走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汤牧臣居然像个小学生似地，在他的笔记本上记录了好几条食疗方。
一时间，不由得百味陈杂，也不知道是爱是恨，眼睛酸酸地又想哭。她急忙偏过头，眨了眨眼睛，把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出了医院，汤牧臣带着杜嫣然直奔超市，拿出笔记本问：“这个芡实是什么东西？我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是南华人，居然还不知道什么是芡实？”杜嫣然奚落，“它又叫鸡头米，是水生植物，江南水乡的居民，经常用它来熬粥的。”
“不知道超市里有没有，我让人去同里或者周庄买，那里应该会有。”
“超市里应该有卖。”杜嫣然不确定地说，“买这个做什么？”
“你看，这道食谱是桂圆芡实粥，安神的。”汤牧臣说，“我们先吃几顿，看看有没有改善。还有好几道呢，桂圆莲子羹也不错，味道应该也不差。”
杜嫣然低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可能是最近白天睡得太多，所以晚上有些睡不着。再说，我只是做恶梦，并不是失眠。”
“这几道食谱都是安神用的，医生说没有副作用，经常食用还能安神健脾，。”汤牧臣兴致勃勃地说，走进超市，招手叫过了一个服务员，指着笔记本问，“这些食材在哪里有卖？”
“不用问了，我知道在哪里。”杜嫣然急忙抢上笔记本。
“你平常也不买这些东西，怎么会知道在哪里？”汤牧臣好奇地问。
“拜托，这些都是煮粥的食材，当然放在一起了。”杜嫣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低头看到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竟觉得心里开始渐渐地暖了。
她暗骂了一声自己没出息，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卖大米的那边，三两下就把莲子、百合、桂圆、红枣和芡实挑了出来：“回去我自己煮，很方便的。”
“行啊，正好让我也补一补，我用脑多，医生说这道粥还益智呢！”汤牧臣看到她难得的主动配合，脸上顿时有了笑容，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你的智商已经够高的了，不用再补。”杜嫣然失笑，虽然很快就隐没在唇畔，但汤牧臣还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终于，杜嫣然又会对着他笑了。
压在心头十来天的阴云，终于渐渐地消散。这时候，忽然想起老人们说的坐月子，不知道是不是要满一个月不能出门。
他懊恼地想，怎么刚才没问一下医生？不过，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幸好，现代发达的资讯，有一种工具要搜索引擎，百度搜搜一点，就能出现至少十几二十条的答案。
在等待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杜嫣然忽然呆呆地看着前面的少妇发呆。汤牧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人家的怀里抱着个粉嫩嫩的小孩。
看着少妇脸上显而易见的满足和宠溺，汤牧臣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那个孩子已经失去，对杜嫣然来说，或许是种无可言喻的痛吧？汤牧臣不是不知道，也许再拥有一个孩子，才是治疗她心病的良方。
可是，他能在婚前就有一个私生子吗？尤其是在汤耀梓已经隐约知道他和杜嫣然关系的情况下，即使他做得再隐秘，也会露出蛛丝马迹。
包养一两个情妇，在汤家或者刘家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男人逢场作戏，恐怕连刘苜若的父亲刘之伟，也不会对此多加指责。但是留下私生子，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以后……”汤牧臣没有说完，但杜嫣然明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