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汤牧臣的脸色沉下来,显然门口站着的这位,并不受他的欢迎。
怀敬明嘻皮笑脸地问:“牧臣,我刚从埃及回来,替嫣然带了点小礼物。她不在家吗?”
“给我吧!”汤牧臣黑着脸伸手。
“我要亲手交给她,这是心意。”怀敬明却摇头。
“不用,我可以转交,虽然她不见得会喜欢你的礼物。”看着怀敬明手里四四方方的盒子,他忽然郁闷地发现,自己除了直接从专卖店送来的衣服,也就是那两件水晶首饰,勉强可以称得上礼物。
“现在是下班时间,难道路上遭遇交通堵塞了?”怀敬明探头探脑。
“下班时间?”汤牧臣抬腕看了看手表,脸色忽然变了。
杜嫣然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就算公交车晃晃悠悠,现在也早该到了。
怀敬明纳闷地看着他脸色大变,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忽然失声惊问:“牧臣,你不会是和嫣然分手了吧?”
“胡说八道!”汤牧臣恨恨地朝他瞪了一眼,“给我留在家里,嫣然回来就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什么?”怀敬明一脸的莫名其妙,“喂,我为什么要在你家里?我的家就在楼上。”
“不许离开!”汤牧臣冲到电梯口的时候,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怀敬明郁闷地看着手里的礼物,自言自语:“似乎吵架了?而且,牧臣对嫣然,有点不太对劲啊!哎,我说表哥……”
汤牧臣并没有听到怀敬明的叫声,他等不及电梯,破天荒地选择了走楼梯。也许是很久没有进行这项运动,当他走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竟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似的重。
再度狂奔到汽车面前,打开驾驶座,踩下油门,却惶然地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杜嫣然。
她平时会去哪里?
汽车停在地库的出口处,身后的车主们已经狂按起了喇叭,连保安都被惊动,一路小跑过来察看状况。
终于有一位车主耐不住性子,拉开门走出来:“你小子是不是新手啊?是不是不会踩离合器和刹车?”
汤牧臣这才从神游状态里清醒过来,用刀子似的眼神睃了他一眼,却自知理亏,而且虽然心火在一个劲儿地往上蹿,却实在没有闲功夫和人打嘴仗。
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嗖”地一下冲出了地库,留下那位还没有来得及骂完的车主和赶来的保安面面相觑,然后恨恨地跺了跺脚:“神经病!”
如果找不到杜嫣然,汤牧臣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神经病。
火气继续在往上蹿,可是胸口却又像是压了一块冰,让他的身上有点发寒。
杜嫣然在南华市虽然不说举目无亲,但平时的生活确实单纯到根本想不出她还会在什么地方伫足流连。
汤牧臣并不知道,因为极度的自卑,杜嫣然为自己做了一个壳。怕走出去,一不小心遇到了旧日的同学,成为情妇的生涯绝对不光彩,她想逃避每一个曾经认识自己的人,。
所以,她为心筑了一道城,也为自己的社交圈子筑了一道城。
她闭门不出,除了公寓,就是公司。就算是报了考试,也不会去上培训班。
宁可捧着厚厚的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也不去听老师提纲契领的讲解。
“会去哪里?”汤牧臣绞尽脑汁,却茫然地发现,杜嫣然似乎没有自己的私生活。下班后的唯一时间,似乎都留在公寓里。
“去公司看看吧!”
漫无目的地转了十分钟以后,汤牧臣才终于确定,自己知道的杜嫣然,只有两个地方可去。
一个是自己的公寓,也就是圈养她的所在。另一个则是公司,尽管当初她并不情愿。
当他走到秘书室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收拾得一尘不染,而文件则分门别类地分成三摞放在桌子上,很整齐,像她的风格。
“嫣然!”汤牧臣放声大叫。
相较于总裁办公室,秘书室的面积当然算不得大,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没有人回答。
因为杜嫣然并不在秘书室。
这些文件,是她临走时整理好的。
对于一个做情妇都讲究职业道德的人来说,她不会允许自己连最后一班岗都站不好。所以,哪怕痛到无知无觉,她也把当天的份内事完成得一丝不苟。
“找你的小秘书?”
汤牧臣的叫声,没有叫到杜嫣然,却把这层楼唯一还在加班的汤沐扬给叫来了。
“关你什么事?”汤牧臣心火上升,看到谁都没有好脸色。
“拜托,我难得加一回班啊,谁知道刚看了两份财务报表分析,就被那么大的分贝吵得心绪全无。”汤沐扬笑嘻嘻地说,“又要抓你的秘书加班?我说你不能催残女孩子,她们可是天底下最娇贵的动物。”
“娇贵?”汤牧臣的反问,其实仅仅是无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