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的寒冷，让杜嫣然颤抖了一下。但是，她没有挣扎，只是闭上眼睛，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她，反倒让他不敢肆意枉动。
最终，他撑起自己的身子：“我去洗澡，你可以用另外一间浴室，好看的小说:。”
杜嫣然没有睁眼，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汤牧臣又看了她两眼，才无可奈何地走进浴室。浴缸里的水已经满溢，温度适中。即使难受欲死，她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
水是温热的，包裹着他的皮肤。可是他却觉得心里发寒，杜嫣然得到杜安可喜讯的刹那，笑得如同桃花盛开的模样。
那样的笑容，时隔三年，才重又见到。
但他做了什么？他亲手亲口把这抹笑容给抹掉了！
明明知道她因为做了他的情人而自卑，偏偏他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他当时就是觉得她的笑容那样的碍眼，他想要她的笑容因为自己而绽放，而不是另外一个男人。尽管这个男人，是她的同胞弟弟。
他后悔了。
宁可她的笑容因为杜安可而灿烂。
他的心烦乱无章，微凉的水温，提醒着他在浴室里耽搁的时间。他才如梦方醒般地扯下浴巾，甚至没有顾得上披上睡衣，只用浴巾裹住自己，就推开浴室门。
床头灯调得很暗，杜嫣然已经入睡。
她的脸，陷进了柔软的枕头，更显得只巴掌样大。
汤牧臣翻过身想要扭熄灯，却忽然心中一动，看着她发下的枕。
枕套的颜色，似乎不对。
目光落在自己的那一只枕上，他把手伸到了她的枕下，触手一片濡湿，忽地怔住。心脏深处，某个地方微微抽搐了一下。
杜嫣然因为他出乎意外的动作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改变姿势。
汤牧臣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去揭穿她的装睡。
怔忡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了她，却感觉怀里的身子陡然僵硬，隔了半分钟，才渐渐地软化。
“睡吧！”他放柔了声音，随手熄了灯，没有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杜嫣然没有应声，仿佛真的睡着了似的。
汤牧臣在黑夜里睁着眼，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眼前的局面。他隐隐地知道，有些美好的东西，被他亲手打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餐厅里传来熟悉的香味。
他侧头，身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连睡过的褶痕都被抚平。
忽然，他一跳而起，冲到客厅，继而冲到餐厅，心忽然慌成了一团，失声惊叫：“嫣然！”
“还需要煎个蛋，一分钟就好。”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汤牧臣跌坐在餐椅上。一颗心像是经过了马拉松长跑，咚咚跳得连自己都能听到它的节奏。
杜嫣然端着两个盘子走进餐厅，一盘放在他的面前。
他的左手边，是一杯牛奶。前面的碗里是麦片粥，盘子里有一块披萨和一块土司，还有两片红肠。
如同以前的每一个早晨，甚至她的唇边，还有着淡淡的笑意。
“嫣然，昨晚睡得好吗？”汤牧臣问。
“还好，其他书友正在看:。”杜嫣然低头，拿起土司咬了一口。
他也拿起土司，恨恨地咬了一口：“我睡得不好！”
“哦。”杜嫣然的反应很平淡。
汤牧臣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才发现眼睑下淡淡的黑眼圈，顿时明白，其实她根本没有睡好，甚至睡眠质量还不如他。
积聚了一晚上的憋屈再也发作不出来，只能轻轻松开手，却发现她的下巴上已经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大力，染出了一点红痕。
“吃早饭吧！”他悻悻，仿佛在跟自己赌气，风雪卷残云地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吃得一干二净，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洗漱。
恨恨地把牙刷塞进口腔的时候，他才悚然地发觉，杜嫣然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醒来的时候，他居然会因为她没有在身畔而惊慌。
他怕她不辞而别。
昨天的电话里，他听出来了，杜安可拿到全额奖学金，她已经不再那么迫切需要那笔钱。
她会离开吗？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觉得心脏揪成一团。
习惯了她的陪伴，他忽然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他该怎么过。
拿着领带走出房间，收好碗碟的杜嫣然从厨房里出来，很自然地接过领带替他打上。而对于他顺手拥住自己的举动，也只是微微僵了一下，就柔顺地接受。
可是这样的杜嫣然，反倒让他窝了一把火。
她仍然淡淡地笑，可是那样的笑，却显得淡泊与疏离。
恍惚里，他觉得又回到了刚刚把她带回公寓的时候。
他颓然地发现，他与她的距离，因为昨晚的那句话，重新从一米又拉长到一百公尺。
“我赶公交车吧！”杜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