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晚没有睡好,早上汤牧臣起床的时候,杜嫣然还高卧未起。
不过,因为他的动作,她轻轻地缩了缩肩膀。俏脸微皱,配着因昨晚失血过多而微显苍白的脸色,更显得弱不胜衣的脆弱。
她也会脆弱啊!
记忆里,她肩负着自己和弟弟的学费,在茫茫人海里挣扎的时候,也只是容许自己把头藏在臂弯里,小憩一会儿,就背上双肩包,继续开始打另一份零工。
只是看着杜安可的成绩报告单时,才会泪雨滂沱。
那时候,她的肩膀太稚嫩,挑不起姐弟两个人的学费。最后,她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退学。
然而,即使她没日没夜地打工,没有完成学业的她,也找不到什么象样的工作。直到他的出现,像一抹亮丽的剪影,照亮了她的前路。
尽管并不情愿,但几经犹豫,她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为了杜安可,她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汤牧臣有时候是很嫉妒杜安可的,每当她露出那种欣慰的神色,他就深恨那个人不是自己。
看着杜嫣然精致的五官出了一会儿神,他才走出卧室。叫了一份外卖,坐下来看当天的财经早报。
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新闻,汤牧臣有点心神不宁。走回房间又看了看杜嫣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她秀气的眉,一直微微地蹙着。
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眉心。
杜嫣然眉目微微舒展,但随着他指尖的离开,又很快蹙了起来。
三年了,她似乎一点都没有长胖。腕骨仍然纤细得让人怜惜,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会觉得她令人心疼。
往事如烟,原以为已经遗忘的过往,在这个晨曦初透的早晨,竟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似的格外清晰了起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的心里烙下了印记呢?
“叮咚”,门铃响起,杜嫣然被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还透着没有睡够的怔忪。
“啊,要迟到了!”她一惊而起,不小心带动了手上的伤口,哀吟一声。
“碰着哪儿了?”汤牧臣一脸的紧张,身体下倾。
杜嫣然苦着脸:“忘了手受伤,刚刚撑了一下床沿,才想起来今天好像不必急着去上班的,好看的小说:。”
汤牧臣恼怒:“这么大的人,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快让我看看,渗血了没有?”
“没有。”杜嫣然痛得呲牙咧嘴,却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也不是很痛,只是刚才没预料到,才会……”
“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汤牧臣伸出手,脸色又阴沉得厉害。
杜嫣然朝门口呶了呶嘴:“外面有人按门铃……”
“那就让他按着!”汤牧臣直接从被窝里捞出了她的手,纱布上有浅浅的血迹,脸色更浮出了怒意,“伤口裂开了,我送你去医院重新包扎。”
“只是渗了一点点血而已,也不怎么痛。”杜嫣然讪讪,“你先去接外卖吧,已经八点多了,今天九点钟,还约了华夏银行的刘行长谈短期融资券的问题。如果谈成了,汤氏的资金结构将更加优化。”
“小心发炎,会留下疤痕。”汤牧臣却仿佛充耳不闻,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杜嫣然无奈:他又不是医生,看到明天也没有效果啊……
“外卖小弟要等急了。”她小声提醒,看他的目光还在手掌逡巡,补充了一句,“医生早就说过要留疤的,手掌上看不大出来,又没有什么关系。”
“女孩子身上的每一条伤痕,都是大事。”汤牧臣不赞同地手仍然塞到被窝里,才转身去开让拿了外卖,“早知道,昨天应该让你住到医院里!”
杜嫣然看着他的背影,才托着手,放松脸部表情,抽了两口凉气:“不是都说十指连心吗?明明不是伤在手指头上,怎么还痛成这样……看来,现代人都太娇气了。”
“像你这样不打麻醉的,已经很少了。”汤牧臣拿了两块披萨进来,没好气地说。
杜嫣然嚅嚅:“本来就不算聪明,我怕麻醉药会让我变得更笨……你看,我还有那么庞大的考试计划,如果变笨了,那我不是很惨?”
“考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会不管你,就算到时候你不在汤氏,也能介绍你去另一家大型企业,比你拿着文凭和证书四处找来的工作要好得多。”
“那怎么一样?”杜嫣然小声嘟浓。
淡淡的伤感,在心脏一层一层地弥漫开来。
有一天他们分分开,她不想在任何一个可以听到他名字的地方生活。也许,她会回到自己的故乡,虽然那里只是个小城,却有着他们一家四口最真实的记忆。
“对了,你不能吃海鲜,就吃点下面的面饼吧!”汤牧臣把递到一半的披萨又收了回来,让杜嫣然郁闷得差点眼泪汪汪。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算了,面饼也沾到海鲜……还是别吃了。”
杜嫣然差点要号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