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纸的曲线图和柱状图，虽然色彩缤纷，但看得杜嫣然云遮雾绕。
再看一边的文字说明，专业术语很拗口，不具有普遍性。原本有的两分睡意，一下子暴长到了十分。
她没有睡着的原因，是因为实在是太饿了。
肚子“咕咕”地唱着空城计，足足十一个小时，没有进餐，胃部隐隐地作痛。
不会犯了胃病吧？
她试着下地，小心翼翼地把左脚接触地面，微一用力，就觉得刺痛。只能用右脚金鸡独立，跳到了厨房间里。
冰箱里还有切片面包，这就是喜欢西式早餐的好处。
她在厨房里练习单脚跳，冰箱——烤箱——冰箱——微波炉，路线有点曲折，再加上饿得前心贴后背，杜嫣然只觉得脑袋开始发晕。烤面包的时候，竟忘了顺手热牛奶。再继续跳……
原本只需两分钟搞定的活儿，在腿脚不便的情况下，足足花了五分钟。
饿得头昏眼花的神经，被香气一刺激，顿时又生龙活虎。她端起牛奶杯，觉得用单脚跳格子的方法，拿出去的难度有点大，决定在厨房里解决她的这顿“迟来的晚餐”。
“杜嫣然！”一声怒吼，把杜嫣然吓了一跳。饥渴交加之下，她的单脚根本承受不住她整个的重量，连着牛奶华丽丽地扑倒在地上。
“砰！”玻璃落到地砖上的声音，很清脆。
“啊……”杜嫣然的惨叫，让汤牧臣没再顾得上发脾气，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厨房，发现杜嫣然扑跌在地，玻璃杯已经粉身碎骨。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抱起她，才发现她的手掌上还插着一块玻璃。颊上也溅到了一块碎屑，就在眼睑的下方。
只差两公分，就溅到了眼睛！
他的背上，凭空地冒出了密密的冷汗，一张俊脸阴沉得像是寒冬腊月。
“摔……跤……了……”杜嫣然痛得连嘴唇都显得抖抖索索，汤牧臣刚一碰到她的手掌，就再度迎来一声痛呼。
她迷迷糊糊地想，不过摔个跤，怎么就痛得这样厉害？
“别说话了，让我看看……”汤牧臣的心脏揪成一团，把她抱到沙发上平躺。
玻璃插得很深，杜嫣然努力咬紧牙关不吭声，冷汗密密地布满了额头和鼻尖，脸色惨白如死。
“你忍一下，我替你把玻璃拿出来。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看着她忍痛的脸色，他握着露头的玻璃碎片，竟然不敢拔，好看的小说:。
血沿着玻璃片，缓缓地淌到沙发上，把垫子洇了一半。
“你拔吧！”杜嫣然颤颤微微地点了点头，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我不怕痛……”
杯具，真的演化成了悲剧。
玻璃碎片终于拔了出来，杜嫣然痛得连惨呼的力气都欠奉。
汤牧臣的手心全是汗，看着她手掌里血肉模糊的样子，倒抽一口凉气：“不行，一定要去医院处理。”
杜嫣然抗议无果，只能被他抱在怀里，直奔医院而去。
“那不是白拔了吗？而且药酒也白买了……”她碎碎念着，意图转移自己的疼痛感。
汤牧臣又恨又气：“不是让你坐在沙发上别动的吗？”
“我饿得狠了，所以起来找点吃的……”杜嫣然小声地辩解，眉头紧紧地蹙着。她的手掌，已经被汤牧臣草草地包扎了一下。
虽然不大好看，但至少不用直面伤口，杜嫣然的心里稍稍舒服了些。呼吸仍然不畅，只能紧紧地握住完好的右掌，借以抵消一些疼痛。
真狼狈啊！
她有点自嘲地想着，眼看着自己的情妇生涯就将结束，临门一脚还踢不好，弄了个浑身是伤……
流年不利。
值班医生看到身上也沾着血迹的杜嫣然时，吓了一跳，以为是家庭暴力，数落了汤牧臣两句。难得某人没有辩解，只是阴沉着一张俊脸，活似医生欠了他好几百万不还似的。
不过，杜嫣然觉得，几百万的债务，还不够格让汤牧臣摆出一张棺材脸。
“以后手掌上要留一道疤……”医生满脸惋惜。
“手心里，谁看啊！”杜嫣然不以为然。
“脸上会留下疤吗？”汤牧臣显然更注重脸上的那道。
“那倒不会，伤口很浅，只要不发炎，就不会留下疤。杜小姐还年轻，肌肤的自我修复能力应该不错。”医生开完医嘱，让汤牧臣去拿药。
“那就好。”汤牧臣拿好药回来，看到杜嫣然撑着桌沿要站起来，单手却似乎力有未殆，身形微晃，险些又和地面作亲密接触。
汤牧臣拉牛牛，弯腰把她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医院。
晚上的风，有点微微的凉意。杜嫣然因为受伤，更加畏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冷吗？”汤牧臣低头问。
“……还好。”杜嫣然打肿了自己的脸称胖子。
汤牧臣顿住脚步，无比艰难地单手抱人，单手脱衣，看得杜嫣然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