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然有正妃的地位做后盾,也不怕她们,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现在是里外夹击,困难重重。既要提防依兰,不能让她察觉到自己的计划,又得留神东方穆和良辰美景,免得被他们识破身份,还要与王府内一众人周旋……
最重要的是,时间不多了。
他只承诺了一年的期限,如果到明年重阳节我还不能拿到那个东西的话……
叶泠双眉紧锁,越想越心烦,一股钻锥般的疼痛毫无征兆地在她的脑袋上间隔性地铺陈开来。她倒抽了口凉气,忙抬手在发丛中按揉起来。最近发作是愈发频繁了,什么萝卜皮萝卜汁都不管用了,看来必须加紧行动,否则不等别人发现异样,自己就主动暴露了。
四位如夫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等,尤其是玉夫人。沉吟几秒,织云忍不住提醒:“王妃,如夫人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依兰哼了下,低声嘲讽:“等就等,有甚关系?我们郡主是明媒正娶的清王妃,她们算什么东西?无名无份,卑贱得很。”
嘴皮子真生厉害,锋利如刀剑,半点不饶人,这哪里像丫鬟,简直比主子还主子。织云悻悻地抿了抿嘴,略一思索,垂首,将满腹话语都咽了回去。
叶泠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不适强行压制下去,定了定,斜眼睨过,疾言厉色地喝斥:“她们再卑贱,那也是王爷的姬妾,轮得到你一个婢女说长道短?你若再不遵守本份,就给我滚回祁月国,免得丢人现眼!”
织云心里暗暗嘀咕:再……?看来她经常口无遮拦,王妃能一直留着她,还真念旧情。
依兰猝僵,白皙的脸上突然一阵涨青,眼眸猩红,充斥着无数条血丝,那神情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随时可能撕碎视线内的一切活物。
她的样子好恐怖!织云无端生畏,打了个寒噤,不由往叶泠身边挪了挪动。
婢女?是,我是婢女,你是什么?主人手中一颗随时能弃的棋子而已,谁又比谁更高贵?要不是主人再三交待,我会忍你?心底的恨发泄不得,满腹怒气憋得依兰差点内伤。她阖住双唇,两排齿贝下意识地紧紧咬着一片薄肉,弹指皮破,血的腥味噌噌窜入舌尖,弥漫了整个口腔。浓厚的味道刺激着大脑,让她如梦初醒。
少顷,依兰恢复如常,低头,小声应道:“是,奴婢再不敢了。”
内功压得住感觉,却压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叶泠脸色惨白,额上还布着层细细的汗粒,她无精打采地歪在踏上,懒懒摆设:“织云,把她们请进来。”
“奴婢这就去。”织云说罢,一溜烟地走了。
目光散漫地扫过依兰,叶泠有气无力地道:“你去帮良辰美景整理东西吧。”
“是。”依兰面无表情地退下了。
叶泠长吐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尽量放空自己,将那些烦恼杂念统统抛诸脑后,以期休息少会后能和以往一样快速好起来。
飞星阁的大堂内,四个女子叽叽喳喳,聊得热闹。
“不过是个和亲的傀儡,还真当自己是王府的女主人?”发话的女子浓妆艳抹,血盆大口张张合合,喷得唾沫横飞,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叫苏玉晴,名号玉夫人,是东方岳娘舅家的远方侄女,五年前北仪宫韩太后赐给东方穆的。因为和大王太后沾了点亲,带了点故,又入府最早,她便自觉高人一等。
资历排第二的是陈夫人,单名一个“绣”字,正经的官家小姐,御史大夫陈宏业的女儿,奈何是小妾所生,故而不受宠。如今,已进府三年多。
陈绣向来最看不惯苏玉晴颐指气使的模样,她轻哧了下,右眉一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扬声讽刺:“人家再怎么说也是郡主出生,名正言顺的正妃,总比有些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人强。”
苏玉晴勃然大怒,指着陈绣的鼻尖大声嚷嚷:“你说谁呢?”
陈绣耸耸肩,勾了抹嗤笑:“有人要对号入座,我有什么办法。”
“你……”苏玉晴气红了脸,刷地站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她身边的丫鬟忽而扯了扯她的衣袖,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苏玉晴愣了愣,倏忽眼珠一转,得意咧了咧,笑眯眯地道:“也是,嫡庶有别,自来如此。郡主乃嫡出,做正妃也是理所当然的,而庶女就不一样了,高门妾或者寒门妻,一辈子被嫡女压得抬不起头来。”
陈绣心里针扎似地刺痛了下,庶出的身份是她永远的伤,她张了张嘴想要反击,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讪讪地别过脸。
跟我斗,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苏玉晴洋洋地摇了摇身子,轻蔑中难掩欢跃。
但苏玉晴没想到的是,她的话不仅结下了陈绣这个难解之仇,还得罪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华夫人。
华夫人名何芳华,其父何斌,八年前是名扬一方的镇远大将军,后来东方岳继位,夺了他的权,赐号忠义王,也是紫云国唯一的异性王爷。他有两房妻妾,正妻是青梅竹马的表妹许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