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运一听,急急忙忙地将店铺关门,马上把手头能够碰到的现银,票据,借据以及重要的金银财宝都装了起来,把陶光平父子三人叫了过来,将东西全部交给了陶光平手中,又把妻子和女儿也一起交给了陶光平,让他马上带人从后门逃走。
“如果能够逃过这一劫难,到时候你再把她们母女两个带回来团聚,如果,今晚有什么不测,你用这些钱保证她们母女生活无忧,我把她们交给你了。”杨天运拉着陶光平的手。
“大当家的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有一点损失的。”陶光平答应得信誓旦旦。
那是杨芷芸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阮氏哭着死活不愿意走,杨天运上前抱住了她,情深意切地说道,“我必须要留下来拖延他们,如果杨家一个人都没有,青帮一定会全县搜索,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跑不掉。”杨天运含泪说完,狠心将妻女推了出去,前门已经听到了青帮的拍门声。
杨天运开门之后跟青帮的人理论不成,变成了暴力伤害,被青帮中人一刀刺中要害,当场送命。青帮中人还不解恨,将绸缎店里面能够抢夺的贵重东西洗劫一空,放了一把大火,可怜杨天运的弟弟杨天道,因为长期吸食鸦片,已经萎靡不振,终日躺在榻上。如今青帮的一把大火烧到了杨家后院,杨天道被活活烧死。声名显赫的杨家绸缎店如今惨不忍睹。
陶光平带着自己的儿子跟阮氏母女隐姓埋名到了一家小客栈,当晚便露出了真面目,到了阮氏房间,当着阮氏女儿的面想要对阮氏意图不轨,被阮氏咬伤之后恼羞成怒,将阮氏杀死。杨芷芸目睹母亲被害,惊魂未定,跑出了客栈,为了斩草除根,陶光平追了出去。
当晚大雨倾盆,四处一片漆黑,杨芷芸看不清楚方向,被陶光平追上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山崖边,陶光平一狠心,将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孩子一把推下了山崖,他断定,杨芷芸一定活不了。
陶光平马上回了客栈,也不敢打听杨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马上带着两个儿子跟巨额的钱财一路不停地到了上海,他知道,上海是青帮的心脏,到了那里,自己才有希望。陶光平用钱财贿赂了青帮的人,很短的时间就加入了青帮,为了证明自己对青帮的忠诚,陶光平从此在世上人间蒸发,改名换姓,改头换脸,跟了青帮首领黄金荣的姓氏,并且用剩下的钱财起步,慢慢成了名震上海的人物,他就是如今的黄定源,而那个被他亲手推下山崖的孩子,就是当今的安心若,也就是当年的孩子杨芷芸。
闵松良听到这里,心仿佛是被人掏空了一样,他完全没有想到安心若背后竟然有如此离奇曲折的身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想了一下,终于说道,“正式难以置信,看不出来你竟然有这样的遭遇,我一直都相信你就是曾茂林的亲人。当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当年我摔下去的时候,直接撞击到了石头上,就滚了下去,完全没有了意识。听把我救活的人说,当天晚上,因为有急事,所以他们走了山脚下的近路,谁知道闪电的时候,看见我挂在了离地面不远的树根上,赶紧把我救了起来。”安心若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不是命大,我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到底是谁救了你?是他们把你送到法国留学?”闵松良非常好奇。
安心若笑了出来,说道,“法国?那是我怎么向往也到不了的地方。我没有去过法国。”
“怎么,你?”闵松良奇怪地看着安心若,不明白她说的话。如果安心若没有去过法国,她身上哪来这么出众的气质,与长相无关,重要的是她的气质。
“当年救了我的,是两名正在执行任务的共产党,他们把我送到了组织上疗伤,康复之后,我就一直在共产党身边长大。直到今年年初,我们接到了消息,说国民党参谋部部长顾维均已经在内部发出了一项密报,上面有详细的计划,目的是要毁掉我们的中心力量。所以,我紧急接受了培训,就派到了这里。”安心若语出惊人。
闵松良没有想到,安心若竟然是位巾帼女子,居然有这样的气节,他惊讶地说道,“原来你是共产党。曾茂林为什么没有对你起疑心呢?你身边的那个丫环,她的身份是什么?”
“果然是闵神探,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小雪不是我的丫环,她是我的上线,直接负责引导我完成任务。至于曾茂林,我们通过调查知道,他在法国的外甥女快回到上海了,年纪跟我差不多,而且看她小时候的照片,长大以后跟我相似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组织上想办法通过海关方面阻止了曾茂林外甥女回国,并且掐断了他们的联系。经过严格培训,派我到了上海,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自己的仇人,黄家人死有余辜,只是可恨黄如天在监狱里面,我拿他没有办法。”安心若的眼睛红了。
“黄如天罪恶滔天,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闵松良想起之前黄如天对安心若的想入非非,安心若心里一定很辛苦,他说道,“可是,是顾维均负责的计划,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接近曾茂林呢?这不是绕远路吗?”
安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