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王要留着她,一个女人而已,还不足以翻覆这天下,她要玩,本王就陪她玩玩。”
梓山沉默着,并不发表意见,他的职责就是绝对服从主子的命令,至于该如何行止,那与他无关。
将手中凉掉的药盏放下,慕容怀卿起身,轻扯了把身上略皱的长袍,指指外面,“很久没有出去过了,梓山,我们一道出去走走。”
梓山依旧不表态,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慕容怀卿身后,一同朝院外而去。
自己家中发生的事,身在宫中的江晚鱼自然不知,不过她却知道,奚成壁的一道圣旨,在朝中,甚至是民间,引起了怎样的一股惊涛骇浪,颠簸摇荡,卷起了潜藏在河底的无数泥沙,让如今的形式看上去混沌不清,界线不明。
朝堂上的事她懒得多管,她本来就讨厌麻烦,提出那个建议,也只是为了帮助奚成壁,若非这一国之君不是他,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也就与她无关了,她又不是什么圣者,也不是观世音菩萨,说句不太厚道的话,要不是为了自己,这天下是好是坏,百姓是死是活,她才不在乎呢。
“茉儿这几天是不是又缠着你,要你带她出宫?”安静的偏殿内,趁着无人之时,奚成壁对站在窗前不知在摆弄什么小玩意的江晚鱼问道。
她懒洋洋嗯了声,目光不离手中的物件:“是啊,这丫头玩疯了,你这个做兄长的,也该管教管教她了,太过宠溺可不是件好事。”
他笑:“你倒是比朕更像是茉儿的兄长。”
她捣鼓了一阵手里的东西后,转过身来,目光熠熠看着他:“我若是男子,绝对不会输于你们任何人,便是这江山,这天下,我也可以治理得井然有序,繁荣昌盛,无人敢犯!”
这话又有些大不敬了,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否则定要治她个以下犯上,骄狂不敬之罪。
不过他习惯了,准确说,是依赖上了她的骄狂,这样的女子,如明日般炽烈,那份独特的心性,使她区分于这世上的任何女子,不随波逐流,也不随俗浮沉,他甚至希望她再骄纵一些,这样的话,能忍受她接受她欣赏她的人,就只有自己了,她即便想找其他男子嫁了,也没人敢娶,。。
奚成壁认为她骄狂妄行,可她在说那番话时,却觉得有些委屈,她其实更想说,就算不身为男子,她也照样能创个盛世天下来,只可惜这个时代,对女子限制太多,捆缚了她们的手脚,男人更多是把她们当做金丝雀,养在了华丽的牢笼中,而不是一个能够并肩作战的伙伴。
奚成壁虽然给予了她足够的尊重,但在他那颗饱受封建思想摧残的脑袋中,依旧认为,女子生来便该守在丈夫身边相夫教子,顶天立地的事,只让男人做就可以,这也是她之前迟迟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爱一个人,不仅仅要为她遮风挡雨,还要给予她完全的信任,完全的自由,了解她的抱负与理想,与她一同为了梦想而努力。
不能说他不够爱她,只能说是两人的思想存在巨大差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封建古代,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开明,这需要时间,更需要契机。
“皇上,户部宋侍中,吏部员外郎,翰林院学士兼右相秦大人及孙长史求见。”殿外忽然传来冯安的声音。
闻言,江晚鱼立刻将手中正在研究的新式暗器收好,快步走到奚成壁身后,规规矩矩站好,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须臾,几人便鱼贯而入,罗暮走在最后,因为他的官职最低。
每个人都将自己要禀告的事务一一说了,待其余三人离去后,偌大的偏殿中,就只剩下罗暮、江晚鱼和奚成壁三人。
自打做了官后,罗暮便显得比往日沉稳了许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夜之间,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了大人。她也说不上他的这番改变究竟是好是坏,人都是要长大的,没有人可以一辈子沉浸在儿时的无忧无虑中,但有首歌不是这么唱的吗?老天爱笨小孩。人有时候太过聪明并不是件好事,伴随着成长一同而来的,还有痛苦与责任,她觉得罗暮那双总是无所拘束的眼,如今带了许多的忧愁。
他在愁什么呢?比起他人来,仅半年寒窗苦便一举高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不会再因自卑而苦闷,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开的福分啊,他要是还愁,那就太没天理了。或许是她想多了,因为自己最近心事多,所以看谁都像心怀忧愁的模样。
罗暮向来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不像罗熔那么死板,但现在人变稳重了,说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官腔,一板一眼,听得江晚鱼直皱眉头。
这里就自己和奚成壁,没有外人,他何必这么认真。
“以上便是微臣所奏之事,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微臣便告退了。”
此话一落,连从来不将自身情绪外露的奚成壁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奚成壁有些生气,他就是看不得从小一块长大,亲如兄弟的罗暮也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这番态度,仿佛无形中在两人之间画上了一道君臣的界限,之前的情谊,全都被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