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能感觉出梁梦紫最近情绪极度不稳,对她近日的困惑,他非常的理解。他之所以拉着梁梦紫来寒山集市闲游,目的就是想借此良机减轻佳人心中的忧愁。然而,此刻美景在前,美人在侧,本应是两人倾心交谈的时机,可是偏偏在良辰美景时,还有人大煞风景,搅乱了他的计划,着实让方兴心情大坏。
不过,东平方家开门招待四方宾客,若是来了恶客、有宵小作乱,那么作为一位方家子弟,的确应该出手制止。听过梁梦紫的话语后,方兴一句话也不曾多说,只是微冷下面容,抿着嘴,径直朝争执处走了过去。
莲湖处,飞桥座座。方兴所立的地方与纨绔拦车调美处,就还隔着一座石桥。方兴从高处缓缓走下,重新踏上了一座石桥。然而,在他走下桥头时,却意外的被一个人拦住了。
一位身穿黑色武袍,家丁扮相的男子站在桥下,正扭头关注着马车处的动静。当他听见桥头方向传来人的脚步声时,心里就很是不痛快。他家少主在不远处正有好戏上演,他实在没有心思站在这边充当警戒的哨口。于是,他头也没回,就这么背着桥头的方向,伸手挡住桥面。
“停!”黑衣家丁平时骄横惯了,听见有人走近此地,扰了少主的好戏。便就想也没想,直接就开口斥骂:“再靠近半步者,杀!”言语杀气腾腾,猖狂无比。如他所愿,身后来人似乎被他的威吓骇住了。黑衣家丁话音稍落,身后的脚步声就停止了。
“还算识趣,要不然老子将你砍了丢湖里喂鳖。”黑衣家丁心里随意发狠了一句,然后转过身来。入目即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立在不远处,脑袋斜斜仰着指向天空,脸上着带着些许忧郁神色,好像是在研究天边的云雨变化。
顺着青衫年轻人的视线,黑衣家丁瞟了天际一眼,只看到有乌云蔽日,似乎有大雨将至。他心道:“都快要下雨了,不知少主那边有没有把马车里面的小娘子弄出来。僵持这么长的时间了,少主也该下手了。硬上也有别样美嘛!”
他家少主在那边调戏美人,他则在此地看场子。等一下轮到他的时候,连残羹剩饭都没了。想到这里,黑衣家丁心里便有不耐烦的火气郁积。他心里惦记着马车那边的动静,看到青衫年轻人,也只是随意打量了两眼。等发觉面前年轻人的衣着打扮似乎并不出奇后,他便懒得多事,直接蔑视呵斥道:“滚滚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给老子滚蛋。”
黑衣家丁说完之后,又挥挥手,再一次转身面向马车那边。脸上的不屑的神态和身体扭转的姿态,写意的就像是驱赶走一只苍蝇一样潇洒。然而,过了几息,背后仍旧没有传来渐渐远处的脚步声,那个年轻人还站在那里没动。
“给脸不要脸是吧?黑衣家丁大怒,心里的不耐升腾成怒火,他猛地过身来,低吼道“再他妈不走,老子丢你到湖里,让你做个淹死鬼!”然而,那个穿青衫年轻人似乎没听见他低吼声,这个人年轻的傻小子就和没事一般,依旧脑袋斜扬,仰望着苍穹。
这时,天上开始零零散散的降下些许雨水了。青衫年轻人伸手接住一点雨滴,对着手心打量玩味,然后才将目光投视到黑衣家丁的脸上。年轻人脸上平静如水,面对凶神恶煞的黑衣家丁,也没有丝毫动容。他只是轻声道:“要下雨了”
“下雨?”黑衣家丁听了年轻人的自言自语,有些莫名其妙。他瞟了一眼阴沉沉的天,打算再次咆哮。却听面前青衫年轻人,冲他点点头,并道:“恩,是下雨了。”
“下雨?下你头!”这都是什么玩意呀!黑衣家丁莫名其妙之余又是怒火盈胸。这种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无疑代表了一种藐视。黑衣家丁当即脸色一变,他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他毕竟代表的是整个家族的权威,竟然还有人藐视他?
黑衣护卫作为家族传人的跟班护卫,最起码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被个寒酸小子如此藐视过。他感觉自己被人嘲弄,被人戏耍了!他怒气冲冲,喝道:“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冲撞我家少主的车价,我呸……”
他正想要施以辣手狠狠的教训青袍小子一顿!然而,他胸中的怒意还未曾达到至高点时,他便感到有一股诡异的巨大力道从下悄然侵入体内。千锤百炼打磨而成的强健身体,在那一瞬间似乎就再也不属于他所有,他身体不由一滞。旋即他就被巨力打得高高抛起,噗通一声摔进了湖里。
桥下的湖水很清,可见莲荷未露,有游鱼群群,嬉与水草群中。黑衣家丁一开始如同一块沉铁一样,直挺挺的落入水中,沉入湖底,引来游鱼追逐嬉戏。不过,随后他身体一震,刚才压迫他、让他无法动弹的诡异力道忽然消失了。他身子为之一轻,随即在湖里拼命的挣扎起来,惊得游鱼炸群,四散逃开。
黑衣家丁会水,并且水性即佳,他从湖底挣扎露出水面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游到岸边,招来兄弟和少主人,将那个大胆冒犯家族的家伙五马分尸。然而,此刻怪事又发生了似乎还有无数诡异的力量蕴藏在他的体内,只要他敢将脑袋露出水面半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