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名扬,东平第一世家刘家的嫡长孙,其祖上可以追溯到大周开国之初,乃是当之无愧的贵胄之后。
眼下,他正跌坐在华椅上,双目喷火紧盯着手上的呈文。
这份呈文,由刘家间谍机构狐群递交上来,上面的消息也很简单,一共也不过是十四个小字:或闻美玉遣桐莲二侍入方家经查属实然而,正是这区区十个小字让刘家大少怒火高涨。
通篇十四个字无非是在说:有一个叫美玉的人派遣两个侍从桐莲去方家的消息属实罢了。
然而,美玉者,瑾也;二侍中桐者,斫桐为琴,琴也;莲者,荷也。
如此一来,狐群这份简单的呈报里所说的讯息也就不难猜了。
苏瑾的贴身丫鬟琴韵和荷香竟然出现在方家!刘名扬一想到这个念头,心中的怒火就无法遏制!
丫鬟的身份虽然低微,但是琴韵和荷香作为苏瑾身边做为信任的贴身丫鬟一举一行都代表了主人的意思,她们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方家意味着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是去找那个方兴,又能会是什么呢?
“该死的狗东西!”刘名扬狠狠骂了一句,随后便是陡然一声瓷器碎裂的轻响桌子上的香茗连同杯子一起被他摔出了帐外。
荷香和琴韵那两个丫头,苏瑾一刻也离开不的。现在她一下子就这两个女人都派去了方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杨家分明已经去和方家终止了婚约,现在她还派心腹去方家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念头瞬间爬上了他的心头。
她竟然敢忤逆我!
竟然敢忤逆我!
忤逆我!
刘名扬彻底的失去了世家大少的风度,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他的脸上抽了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从来就没有人敢于这么对他,所以敢于挑战他威权的人,最后的下场无不是凄惨无比。
曾经他有过一只名贵的斗犬,极为喜爱,出入都要带在身边,食住都有专人精心照料,待遇供给甚至比一般的真灵三天的炼气士还要奢华一些。然而,有一次,他和它嬉闹时,这只畜生被捉弄的烦了,转身用牙轻轻叼了他一口。当晚这只名贵的斗犬便成了下人的一道美餐。
“敢忤逆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此刻,刘名扬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唯从漆黑的眼眸子里流露的冷光熠熠生辉。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亲手用刀将那个女人劈成千万块,然后去喂狗。然而下一瞬间,他想到那张娇媚的容颜和淡雅超群的神情,心里不由就软了下来。
“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你是第一个!这一次,我就饶了你!我会提着那个狗东西的脑袋,让你跪倒在我的面前求我!”刘家大少心里凶巴巴的补了一句。
然后,他红着眼睛,又恶狠狠的对帐内的侍从们怒吼道:“还不快去给我查!查!查!查!都给我查!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查!查苏瑾派那两个女人到方家到底是干什么?查!她是不是要去联系那个方兴了?查!都查!都快给我查!”
一共十二个查字,显示出他无与伦比的震怒,似一股阴冷的风灌得帐内冰冷一片。这些紧随刘名扬走进帐房的人,都是他的亲随,也都知道这位少主公迷恋苏姑娘的事情。眼下这些人瞧见他神情冷峻,脸色发青,以及眼底里的阴冷,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少主公的雷霆震怒,绝大多数侍从,一个个诚惶诚恐的请罪,各个如同小鸡啄米一样顿首。
唯有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浑身气息颇为雄壮,此刻依旧站立在一旁,面对刘名扬迫人的逼视,他躬身进言道:“少主不必动怒,苏姑娘依旧在明月楼中不曾走动,那两个女人或许是去方家查明前几日我们在邀月楼中的那场冲突了。还行少主息怒。”
刘名扬闻言,脸上神色不由有些波动,的确如这个男人所言,幸好苏瑾仍旧在明月楼中不曾离去,更没有私下和其他男人相会的事情发生。“或许正如他所说,这是个误会了!”刘名扬想到这里,这才稍却怒火!
“都给我滚吧。”他摆手示意,令那些仍在惊恐中的侍从滚蛋。这些人如获大赦一般,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步一退恭敬的离去。
帐房里,顿时只剩下刘名扬和这位高大的中年男人。
“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少主何必动怒了?”帐中侍立一旁的男人再一次开口劝道。他是刘名扬打小的伴当,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现在又是刘名扬身边的一位管家,平时极得信用,这才有胆量劝诫。
“哼!”刘名扬冷哼一声没说话,不过脸上的怒火又是退去一份。
见他没有说话,管家又大胆的继续劝道:“当年苏姑娘换姓改宗的时候,她麾下的产业不是都已经被杨家拿去了吗?就是连明月楼这份产业,等她嫁出了,杨家也还是要收回去的。既然没了这份嫁妆,少主何必又和这个区区杨家联姻了?况且眼下那位姑娘已经改叫苏姓,已经不是杨家的人了。中原数十家上门大族的女儿家都等着少主宠幸,何必……”
何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