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咳嗽了好几天,苏悯才终于有力气离开702室的空中楼阁。
杨羽灵捏着她的尖下巴说:“失恋真是最好的减肥药。”苏悯“啪”地打开她的手。
苏悯重出江湖的第一堂课,是《人物传记》,刚开学的半个月,这位中文系老学究还在国外讲学,所以他的第一堂课推迟到了现在,孟爽提醒苏悯:“这门大课我们和经济系一起上。”
苏悯刚刚和室友们坐定,程峰就背着包出现了。他穿着黑色t恤和运动长裤,后脑有两撮头发不羁地翘着,手上拿着一个篮球,这堂下午的课上完,正是男生们去篮球场抢地盘的时候。
程峰坐在苏悯身后的空位上,探过身体来对她说:“那天我喝多了,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也喝多了。”苏悯不愿多提那糟糕的一夜。
“你脸色不好,病了?”
“感冒了,躺了好几天,现在没事了。”
“爱乐者协会的朋友给了我两张这周六晚上的音乐会票子,《马勒第四交响曲》,你想去吗?如果你不想去,就送给你室友好了。”程峰瞬间变出两张票。
“那天下午校报要排版,不过应该来得及,周五晚上我们再确认一下好了。”
“我给你打电话,ok?”看到苏悯点头,程峰迅速返回了经济系的阵营。
程峰一走,郑晓雪望着苏悯的眼神瞬间就充满了忧虑。
“这是谁啊?”陶春晓掩着笑意小声问,“挺有味道的嘛!”
“程峰。”没等苏悯作答,郑晓雪抢先公布答案,她见过刘轩和萧尧,程峰还是第一次见,“你们环保协会的排列组合,终于轮到你们俩排到一块了?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程峰确实比刘轩和萧尧理想多了,不过,苏悯你是正常人吗?”
“你们不是早就把我当成神经病儿童了吗?”苏悯叹了口气。
孟爽在旁边接茬:“听音乐会,倒还挺有品味的嘛!不知道是我们协会的哪位把赠票给了他。”钢琴十级的孟爽是爱乐者协会的骨干。
晓雪把话题引回正途:“苏悯,我们都知道你受刺激了,但你真不用随便谈一段恋爱来证明你不是神经病儿童,没有男人,咱们一样能过得挺好。”
“我没有男人的时间貌似比你长吧?”苏悯抢白一句,晓雪不再做声。
上课铃响,《人物传记》的白发老先生才刚刚站在讲台上,就听到教室最后一排“哐当”一声,一个不锈钢水杯砸在了地上,随后孙凡霍地站了起来,快步从后排走到前排,面如死灰地从教授面前经过,头也不回就扬长而去,一屋子人当场石化,随后,杨羽灵也沿着相同的路线奔出教室,只不过,她是抹着眼泪走的,好看的小说:。苏悯和室友们面面相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一下课,苏悯和室友们就径直跑回了702,果然,羽灵正团在客厅的木椅上抽泣。
孟爽带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表情说:“又怎么了?”
羽灵拿出她的笔记本,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首小诗,苏悯只看了前两句,就知道孙凡为什么发火了——“他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我是他的第n个女朋友……”
陶春晓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和他在一块,还纠结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把心里话写一写,结果意外被他看到了,他就乱发脾气。”羽灵越说越气愤,“就算生气,也应该是我生气啊!他种下了一个前女友,长出了一树的前女友!”
忽然,702的房门响起了恶狠狠的“咚咚咚”,紧接着传来孙凡的吼声:“杨羽灵,开门!杨羽灵!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他-妈开门!”
夏卿要去开门,被羽灵揪住:“别开,我不想看见他!”
没想到,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后来竟然变成了“咣咣”地踹门,6个女孩都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我们今天晚上就要门户大开了。”春晓鼓起勇气上前,轻手轻脚把门拧开,然后猛地往后一躲,正在蓄势踹门的孙凡一个踉跄,跌进屋里。
帅哥狼狈地趴在地上,看到女生们笑作了一团,连杨羽灵都破涕为笑,孙凡脸上的怒色不减反增,他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攥住杨羽灵的手腕:“你哭够了没有?我饿了,吃晚饭去!”他连拉带拽,羽灵就这样随他消失在楼道里,室友们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最淡定的当属夏卿,她还顾得上去查看大门的伤势,除了下半扇门的斑斑鞋印,一片合页居然松动了。夏卿满头黑线地翻找电话:“我去报修吧。”
孟爽拍了拍苏悯的肩膀:“你放心吧,喜欢古典音乐的男人,一般不会这么暴力。不过,马勒的音乐不容易听懂,要不要我先给你补补课?”
周六下午,苏悯去校报的办公室组版。前一天,月经不期而至,想到第二天要做的事、要赴的约,苏悯十分头疼,出门之前,她吃了两片芬必得止痛。
如今,她已经是校报《光华青年》的副总编,负责的是国际时事和学术讲座的板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