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回到顾里的住处,难得顾里在家,躺在沙发上在看报纸娱乐版,笑得非常小人得志,听见崇明回来,抬了下头,“哟,回来啦。”他将报纸放到茶几上,幸灾乐祸地说,“这帮狗屁记者难得有一天也能透过现象看透本质,让他装!”
崇明抓起报纸,整个版面都在报道昨晚的金蔷薇颁奖典礼的,郑双城那时虽表现得非常豁达,应对也圆滑,但记者本来就是无风也要起浪的人——
“虽然郑双城表示他并不看重奖项,但是从他巧妙回避记者提问,颁奖典礼结束后匆匆离去,没有接受任何采访可以看出,他并不如自己表现得看得那样开,好看的小说:。出道十年,演过无数部经典影片,却只得过一次金蔷薇奖提名,显然在评委组的眼里,郑双城的演技还需磨练。”
对于现在这个地位的郑双城来说,这篇报道措辞相当不客气,难怪顾里笑成那样。
里面也有关于自己的报道,作为一个新人,媒体对他是宽容的,几乎通篇都是溢美鼓励。再翻过来,有一个本届金蔷薇典礼上最佳着装和最差着装的评选,闯入眼帘的就是顾里那几乎占据了整个版面的身姿,那目中无人的眼神和傲慢的下巴,气场强大得瞬间就将其他人逼到角落里去了,崇明发现自己居然也在最佳着装之列,默默地将报纸放回茶几。
风平浪静的上午被靳飞炀的一通电话打破——
“行啊,崇小明啊,小看你了,够风流的啊——”
崇明被她阴阳怪气的话弄得一头雾水,靳飞炀磨了磨牙,“还给我装无辜,网上都贴出来了,风流新人与某女夜度**,这标题够香艳的啊?崇小明,你才几岁,形象还要不要了?”
崇明的眉头皱起来,开了电脑,果然那条新闻出现在娱乐版的首页,点进去,里面的图片有五六张,非常清晰。
“哈,我还以为你昨天睡在阿狸那里呢,嗬,小崇明,你可以啊!”顾里瞧着电脑上那几张明显让人想入非非的照片,一副有与荣焉的样子。
崇明沉着脸没说话,顾里笑嘻嘻地拍怕他的肩,“没事没事,就这点小破事值得什么,娱乐圈这地儿,你要什么都上心什么都当真,几百岁的寿命都不够你折腾。所以咱秉持的理念就是,悲观地思考,乐观地活着,爱咋咋地。”他话锋一转,勾住崇明的脖子,笑得贱兮兮的,“话说回来,哪儿来的妞,小鬼真人不露相是吧——”
靳飞炀来得很快,一同来的,还有薛年。
崇明坐在沙发上,靳飞炀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教训,“那女人什么来历?你也好歹在这个圈子混得有些时候了,有没有警惕心?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床上带,你节操呢?”
崇明偏着脸一声不吭,薛年坐在他对面,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
靳飞炀骂完了,痛快了,甩下一句,“总之这段时间你给我待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崇明臭着脸站起来,走到露台,薛年跟着走出去。
顾里看看走出去的两人,转头看见靳飞炀双腿交叠特女王地坐在沙发上点烟,“不就是这么点小破事儿嘛,至于跟教训孙子似的吗?”
网上那些八卦新闻,本来就云里雾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看着虽严重,其实顾里靳飞炀这种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早门儿清,这种东西,你不理它,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何况崇明也没那么高的关注度。不过也不乏有些沉不住气的小明星,急吼吼地跳出来澄清辩解,一脸委屈或者义愤填膺,反把自己弄得失了身份,授人以柄。不过也不排除专门为了炒作的。
靳飞炀徐徐地吐出烟圈,睨了顾里一眼,幽幽地开口,“我这是给他个教训,长个心眼儿——何况,你不知道么,我想教训这臭小子很久了。”
顾里这露台,杂七杂八地放了很多盆栽,他又不会打理,有些花就枯死了,盆里长满了野草,有些则长得非常茂盛,领土扩张出了小花盆,蔓延到地上来,有些与其他的植物交缠在一起,倒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野趣。
薛年走过去与崇明并肩站一块儿,“什么时候的事,还记得吗?”
“昨晚。”
“在哪儿?”
“朋友家。”
“是女朋友?”
“不是,。”
薛年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是什么朋友,都断了吧。靳飞炀的话虽然难听,但不是没有道理。你年纪小,阅历浅,这个圈子又复杂得很,表面上跟你要好,背后捅你一刀的多得是,洁身自好尚且困难,还要防着别人要泼你脏水。交朋友,要谨慎。”
崇明安静地听着,好一会儿,他转过头,看着薛年,眼神清亮执拗,“可是我喜欢他,怎么办?”
薛年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他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对上崇明的视线,重复了一句,“喜欢?”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正值青春,喜欢上一个人原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但他的脑子却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天,少年红着眼睛对他说:“薛年,我爱你。”
“是啊,喜欢。”少年的眼睛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