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回去没有告诉薛年,拿钥匙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估计薛年出去了。
崇明回了自己的房间,放下行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只有几罐的啤酒,几颗鸡蛋,几根已经不算新鲜的葱,都是上次陶艺做菜的时候剩下的。平时他跟薛年两人除了会烧点速冻的水饺,基本上从来不开火。
崇明正想随便做点什么,听见身后有人说:“回来了——”
崇明转过身,薛年倚在厨房门口,难受地吸着鼻子。
“我以为你不在。”他看着薛年走到客厅,抽了纸巾擤鼻涕,关切地问,“感冒了?”
“唔。”他的鼻音很重,“估计是晚上空调打得有点低。”
“吃药了吗?”
薛年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熬一熬就好了。还没吃吧,正好,我们出去吃——”他说着,过来勾住崇明的肩膀,一边用食指关节按着鼻子,一边说:“好久没吃大排档了,一个人懒得出去,想念我的香辣小龙虾和爆炒螺蛳啊——”
崇明被他勾着向前走,“感冒还吃这些东西?”
“没事没事。”
薛年开着车往旧城区去,旧城区如今正在改造中,到处是正在建设当中的工地,路面坑坑洼洼的。薛年将车扔在路边,自己戴着一顶渔夫帽和崇明在一家露天的排挡前坐下。
老板过来招呼,“哟,很久很有来咯,吃点什么?今天的龙虾很新鲜,来一盘?”
薛年笑呵呵地说:“来的路上就在念叨呢,就来一盘,还要一盘螺蛳,其他的您看着上。啤酒先来两瓶——”
“行。”老板刚退下,老板娘就将两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啤酒和两只一次性杯子放到他们桌上。
薛年起了一瓶,先给崇明倒上。
崇明拿着餐巾纸细细地擦着油腻的桌子,问:“你经常来么?”
“从前倒是经常来,那时候刚出道,一穷二白,没人脉没片约没钱,也就只能吃吃大排档,一来二去跟这里的老板就混熟了,老板经常请我们喝啤酒,后来嘛,出名了,出来一次也不方便,都忙,也不稀罕这种小地方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像谈论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崇明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他跟顾里、陶艺他们,又觉着不像,便没做声,目光落到马路对面的建筑工地上——时间已经不早,但工地上还是灯火通明,干活的工人不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础石建筑”的字样——
“这里这么晚了还在施工啊?”薛年问来上菜的老板。
老板将一盘爆炒螺蛳放到桌上,抬头看了对面一眼,“可不是,都是干通宵的,听说这儿要建个五星级酒店,再过段时间,这边儿的大排档都开不下去了,。”
“那你们怎么办?”
老板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下脸,笑了笑,“回老家吧,孩子要上学了,一直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这些年攒了点钱,家里正盖房子,等孩子大一点,再出来。”
薛年点点头,抬眼看见崇明的眼睛一直盯着“础石建筑”看,一边将一次性筷子递给他,一边问:“看什么?”
崇明摇摇头,“没什么。”
“怎么,记得这里?”
崇明接过筷子,低下头,“有点熟。”
“这个础石建筑挺有名,电视上看到过也说不定。尝尝老板的拿手菜——”
“嗯。”
螺蛳爆得相当入味,又辣又香,薛年一边嘶嘶地吸着气,一边还要拿餐巾纸擦鼻涕,再喝一大口冰得凉凉的啤酒,他干脆拿下了渔夫帽。老板又送了他们一盘尖椒炒大肠。
两个人吃得满头大汗,但酣畅琳琳。
离开大排档后,两人沿着破马路慢慢地走着,马路边都是大排档,烟熏火燎,菜下锅的刺啦声,啤酒瓶相碰的声音,天南地北口音的聊天声交织在一起,粗俗,却充满暖暖的人间烟火气。崇明转头看身边表情惬意懒散的薛年,忍不住问:“薛年,你为什么会进演艺圈?”
薛年捏捏难受的鼻子,挑了下眉,“为什么不进演艺圈呢?现在这个社会,你总得去通过各种各样的考试,而你获得的工作要么是教师,要么是药剂师,要么是公务员,要么是律师。谢天谢地,我一样也不想要,去他、妈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崇明也跟着笑起来。薛年的手掌拍在崇明的脑袋上,“你呢,想好了没有?”
崇明看着地上的一滩被灯光照亮的水潭,说:“我还是想拍戏。”
薛年似乎早料到这样的结局,笑了一下,“好吧,那么我们谈谈,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走这条路,那么当务之急,你需要一个经纪人。”
崇明静静地听着。
“一个经验丰富的经纪人会对你的事业起至关重要的作用,经纪人在娱乐圈的人脉一般来说比较广,他们有自己的关系渠道,能够帮你得到片约,帮你辨别优劣,教你怎样应对媒体,帮你处理各种各样的琐事。但是也要记住,绝对不要因为有了经纪人就两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