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让我和他一道学里念书去吧。您没见着,真是个好的呢!想不到小蓉媳妇儿生的这样,他兄弟竟也生的那样,比他姐姐还好。我一见了就心生喜欢,直像是旧相识。如今只当是远别重逢了(这话眼熟不?)。老祖宗,好不好?”说着扭鼓糖似的黏在贾母身在不下来。
贾母到底上了年纪,有了春秋,渐渐地也弄乏了,想不同意,又不舍得孙子失望,想想小蓉媳妇儿秦氏是自己重孙媳妇儿里头第一得意的,素来妥当,她弟弟只怕也不差,也就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我最喜欢年轻孩子。既是个好的,你带来我瞧瞧。若果真是个好的,我就让你们一道念书去。只是小心,别抠坏了身子。”
林黛玉看着贾宝玉多大的人了,还孩子似的,真不知是哭是笑了,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贾母一看俩孩子这样儿更乐了,也摇了摇头。
谁知贾宝玉见老祖宗同意了,正兴头上呢。猛的瞧见一旁的林妹妹抿着嘴摇头笑,以为没见过蓉儿媳妇的弟弟不认同,忙急着说道:“林妹妹,你是没瞧见。我往常常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一看便觉清爽;男儿是泥做的骨肉,最是浑浊不堪的’。不曾想天下竟有这等人物!眉清目秀,粉面朱唇,举止风流。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
一着急,平时脑子里想的,见着秦钟当时心里想的就脱口而出:“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好看的小说:。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
林黛玉见贾母脸色不好,登时也变了颜色,斥道:“你只胡说。性子一上来,便什么也不顾了。人生在哪里,哪是自己想怎样便怎样的呢?你若不是生在这儿,又怎么到的了那府里。若果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又怎会有今日这缘法,见着他?可见,人在何处,必是老天爷瞧着你上辈子积的缘法,特特安排的呢!”
悄悄看了一眼,见贾母脸色缓和了些又继续,“我听你形容,竟像是极喜欢他的,似是要引为知己一般。怎么话里话外的,竟又是嫌弃别人清寒之家出生的了。若不是想着两人身份有别,怎么又会起了这歪心思?”
毛孩子,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你祖宗挣下的这份家业。哪有你哟!我老太婆还不知道你这娃儿想些啥?怕是平时没合心的男娃儿和你玩儿,你闲着没事儿干了呗!扯什么谎说读书呢!快别说了,这么大个娃儿,一本书还没念完呢,我老婆子都替你羞得慌!小孩子家家的,嘴上不把门儿。说瞎话烂牙嘞!
又看不顺眼了!
贾宝玉终于高兴了。被驳了回心里也畅快!脸面什么的,哪有妹妹的笑脸重要?
林妹妹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过这么多话呀?她可是比素称“二木头”的二姐姐,性子孤僻的四妹妹话还少呢!开开心心的行礼出去叫人去了,连心里埋的本来打算问一问读书最多的林妹妹啥叫“爬灰养小叔子”也忘了!
亏得忘了没问,不然贾母就不是心口疼睡不着,该是一下子气死了!
做长辈的,尤其是贾母,王夫人这种长辈的,最怕丫头婆子小厮们在宝贝儿孙跟前学歪话黑话,把好好的孩子勾的学坏了。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要不贾母和王夫人见着黛玉的奶娘隔三差五地敲打心头肉“宝玉”屋里的丫鬟干嘛一直没动静?就是因为王嬷嬷说的“为了二爷好,丫头们惯坏了,勾着爷学坏”。
得了贾家,同时也是内院第一领导人贾母的同意,贾宝玉同学兴奋地,百年难得一见的带领着书童小厮登上了外院第一领导人,也就是贾家目前第二领导人,他亲爹“假正经”贾政的书房。
贾政正和几个请客相公说些诗词文章,正被众人高超的拍马技术弄得飘飘然呢!“不上进”的儿子来了,扰了兴致,再加一贯严父的角色,问了两句话后登时放下了脸:“快别说什么读书了,我都替你羞死了!”,“玩儿你的去是正经”,“仔细靠脏了我的门,站脏了我的地”!
好的不灵坏的灵!贾政老爷最近乌鸦嘴特灵验,好多事儿都让其说对了。都快赶上预言帝了!果然,贾宝玉小盆友还是比较适合玩儿,刚入了家学没多会儿,一天不到,在家学里打起来了!
一打听起因大半儿是因为东府蓉儿媳妇儿的弟弟小秦相公不尊重,当时火大了,差点没恨得打那个孽障几板子。
心里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忘了圣人有云“歹竹出好笋”呢?(谁说的? “俗话”说的!)半辈子就剩这么一个孽障了!爱之深责之切!老母亲不懂,妻子不懂,那个孽障更不懂自己慈父“良苦用心”!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脂粉之流有见识。
瞧你交好的都是些什么人?竟无一点识人之明!心里又想起那个刚考上就一病归天没福气的珠儿了!一颗苍老的心脏拔凉拔凉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这边下雨。又刮大风,又打雷闪电的,睡不着。只好起来写文了。还好之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