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一死,这所谓的秘密便更加死无对证,乐璇又一时间靠近不了慈宁宫,仿佛整件事情到此便成了一个死结,一时半刻也无法化解。
“王妃,”天鹤在乐璇身边低声开口,“您来怜香的房间瞧一下。”
因为怜香的身体不好,所以乐璇并没用她服侍,而是给了她一个单独的小屋,以保证她不会因为其他家丁的闲言碎语而伤心,乐璇走进小屋,便嗅到一股奇怪的香气。
这个味道……乐璇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回头便与天鹤道:“快去将赫连南请来。”
天鹤离开,乐璇便上下打量着这个房间,因为她一直很忙,从来没有来过怜香的房间,这么细致地去审视她的房间还是第一次。
这个房间被怜香收拾得极规整,里面的摆设并不多,却极有她自己的味道,每件东西都纤尘不染,若是单看房间,必定会想象这里面住着一个绝色伶俐的女子。
乐璇直接打开了怜香的衣柜,在里面翻了许久,才发现了缝了内衬的亵衣。
这个亵衣,是不是就足以证明,这个怜香,是南诏苗疆之人?只是……若这怜香是苗疆之人,那皇后的寝宫中,也有南诏苗疆的人?
可以请四皇子亲自采买苗疆之物,难道那个苗疆人是皇后?
乐璇被自己的假设吓到了,若皇后是苗疆人,那这天朝岂不是已经大半都在苗疆人的掌控之下了?
乐璇抬眼,便看见小八仙桌上堆满了毛边纸,顺手拿起一张,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个“休”字,再翻起一张,仍是一样……看得多了,竟然还有些许恐怖,仿佛一个神经质在耳边始终叨念着一个字,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意思?乐璇不由得双唇抿紧,看来这个怜香身上还藏了许许多多的秘密等着她去揭开!
如今的京城上下都在为了林海国的征战而挨家挨户地征徭役、收赋税,大街上的行人变得更加稀少,虽然是偌大的京城,却早已看不见往日的繁华。
“所谓战争,无论输赢,带给百姓的都只有灾难。”赫连北的脸色仍有些惨白,却还是在赫连南的调理下少了些病态,但眼底里的忧虑却丝毫不减,他们兄妹虽然没受过穷苦,可终究是与穷人接触最多,凡事也愿意先替百姓思考。
“只怕这一战,又要有成千上万的亡灵了!”赫连南也是轻声叹息,她原本是想去战地做个随军的医官的,去求了十二皇子,十二皇子却仍是不放心将赫连南这么个妙龄女子跟着满是男人的军营四处游荡。
赫连南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留在京城倒也好,北现在的身子还虚弱的很,还需要她用心调养,其他书友正在看:。
闲谈着,赫连兄妹与天鹤便已经进了乐璇所在的小屋,迈进去,赫连南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味道分明是苗疆用来朝拜所用的蓍草的香气,这种香十分奇特,焚燃时香味极大,却毫不沾身,燃烧后不过个把时辰,就再无残留,哪怕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焚燃,熄灭后也存留不会太久。
乐璇听着赫连南将这蓍草的特性说清,眸子里的深邃便更加重了两分:“看怜香的尸体,少说也是泡在井水里一个晚上了,就算她死前做了朝拜,现在香气也早该散了,这香气,似乎是什么人后焚烧了的。”
乐璇不由分说地三两步走到停放怜香尸体的角落,用手拆开了她的衣襟,翻开亵衣,根本不曾有什么夹层!乐璇双唇抿紧,是谁想要让她怀疑怜香呢?而且是希望她认为怜香是苗疆人?
乐璇将那满是“休”字的拿出来:“这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赫连兄妹都不由得怔了,这密密麻麻的“休”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秋风寂寥,裹挟着枯叶簌簌而下,仿佛一场树叶编织成的微雨,虽无雨滴,却还是浇湿了人的心底。
玄凌珏负手而立,站在后院的树林之中,那一袭灰色的僧袍落寞得如同要掩埋在树叶之中,虽然怜香已经死了,但她说的话却仍深深刺在他心底,无论她说这话的意图是什么,她所描述的场景一定是有虚有实的,没有人会傻到直接用一个生硬的谎言来欺骗,想要一个人相信,必定要有一定事实做基础。
那他身世之谜的基础是什么呢?玄符与玄策两任皇帝对静元皇后的爱么?
在玄凌珏的记忆之中,父皇的确不常与母后在一起,他原以为是因为父皇的侧室太多,如今看来,说是母后躲着父皇,倒也是说得通的。
那他究竟是谁的孩子……
玄凌珏唇越抿越紧,直到不敢再想,才重重叹息。
“王爷,您吩咐的都准备好了。”慧律恭恭敬敬地开口,“**坊这几日似乎察觉了什么,街上带着荷包的姑娘几乎都不见了。如此一来,会不会耽误了王爷的计划?”
玄凌珏抬眼望向那灰白的墙,过了片刻才轻声开口:“这几日都在征收税役,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抛头露面,那些女人恐怕也一样。出动前,先派一个人将皇帝密谋准备三天后围剿**坊的消息透露给鸿胪寺少卿周生。”鸿胪寺少卿周生是个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