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敢说一个字,只是将目光都汇聚在乐璇身上,乐璇看着玄凌珏的执着目光,不由得皱眉,本能一般地抗拒:“我不要!”
玄凌珏微微勾起嘴角:“没有你指挥坐镇,我输了怎么办?”
明亮的灯光下映照着满屋子掉了下巴的人,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隐忍冷漠的王爷吗?这满满温润中带着一分无赖、一分诡谲、一分宠溺,分明是个浸满了爱意的男人。
连天影都不由得与天香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问她,这姑娘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可以将王爷改变这么多。
天香微微耸肩,不置可否。
乐璇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王爷,你真的是在萧山被小鬼吃了脑子才来的吧?”
玄凌珏微微挥挥手,天香便知趣地推开侧门,屋内所有的人都从侧门去了另外一间屋子,橘黄色的烛光下只剩下玄凌珏与乐璇二人,四目相对,乐璇竟有些莫名的紧张,腹中不由得微微一动,乐璇瞬间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玄凌珏皱眉,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乐璇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是连玄凌珏都没见过的慌张:“他动了。”
玄凌珏浅笑:“胎动是正常现象,不用这么紧张。”
乐璇瞬间跳脚:“谁紧张了!少拿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来,好像我是你媳妇儿似的!反正我不会跟你回京,别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就得嫁给你,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男人,更不需要一个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的光头男人!”乐璇的话才说完,便惊觉说错了话,怎么可以讽刺玄凌珏是光头男人呢?乐璇抿唇,看着玄凌珏微微低垂的眼眸。
烛花噼啪作响,整个房间静的让乐璇几乎可以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其实有时乐璇也不懂,她这种无所畏惧的性格,为何会忌惮玄凌珏的喜悲。
“对不起,我不是……”
“我懂。”玄凌珏打断了乐璇的话,抬眼瞧她,眼中满是笃定,“你的话不是讥笑,但至少算是激励。”
乐璇抿唇,忽而想起什么,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软软的羊肚球儿:“呐,我刚在玉黎庄找人做的,在里面塞满了淀粉,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你讨厌的人,使劲蹂躏它,发泄一下,有助于缓解压力。”
玄凌珏抬眼,深色的眼眸仿佛藏了夜幕下涌动着暗流的大海,荡漾了许久才抿唇开口:“谢谢,我不需要发泄,路是我选的,就没有抱怨的资格,。”玄凌珏接过球儿,满心欢喜,这看起来略粗糙的球儿,却载满了乐璇的心意,也许连乐璇自己都没有发现吧,她其实,是格外关心着他的。
夜色渐浓,倚笑楼的靡靡之音愈发喧嚣,没有人听见那隐匿于喧嚣之中的房间里,玄凌珏与乐璇的彻夜长谈,谈曾经、谈现在、谈挫折、谈拥有……乐璇也知,玄凌珏是可以交心的人,虽然他的话并不多,她却愿意将她的所有告诉他,因为她知道他会懂。
春季里,驼城的夜总是带着呼啸的风,怒吼一般一路刮到太阳睁开眼睛,才在露水的召唤下渐渐有所平息。
乐璇聊累了,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在屋子里的床上睡着了,玄凌珏便坐在她身边,凝视着她熟睡的面容。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她的眉头有些微微地皱紧,卷翘的睫毛偶尔微颤,双唇轻轻抿着,玄凌珏微微浅笑:“你的梦里,会有我吗?”
天色还有些朦胧,玄凌珏侧身倚着床边挨着乐璇躺下,还没等合眼,便听门当地一声被推开,十二慌张地冲进来:“七哥!父皇……”十二定睛便见七哥与乐璇和衣睡在一起,一肚子的话儿就都噎在了嗓子眼,再不敢开口。
只是乐璇还是被十二惊醒了,侧眼便瞧见还没来得急起身的玄凌珏,再看着门口目瞪口呆的十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狠狠地瞪了玄凌珏一眼才起身,回头看向十二:“你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我们这样了,还这么惊讶是不是就有点儿过了!”
十二急微微涨红了脸:“七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情意绵绵的?父皇的圣旨把你的所有部署都打乱了,我们怎么办呐!”
玄凌珏起身,语气平静轻缓:“除了忍,我什么都做不了。十二,你不该来驼城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会说我们在密谋造反。”
乐璇坐起身,完全不以为意:“没关系,有我呢,驼城可不是王爷的代名词,萧山才是,我都让西陵国三皇子掳走了,十二这个孩子他爹自然是要奔到驼城来找我的,对吧,十二!”乐璇巧笑嫣然地看了十二一眼,既然十四已经坚信了她腹中的孩子是十二的,那倒不如就将计就计,让所有人都这样以为吧!
十二顿时涨红了脸:“你……你胡说什么呢!”
喷薄而出的日光照在十二通红的脸上,乐璇不由得被他的窘态逗得哈哈大笑,连玄凌珏的面容都带着笑意,十二从来都是不禁逗的,说些什么都会当真。
玄凌珏微微叹气,回头看乐璇:“有十二做掩护也好,我见你方便。”
“谁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