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与落水同时的,乐璇在冷水里浸了许久的双腿突然抽筋,原本熟识水性的她居然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双手去抓那薄薄的浮冰,可那薄薄的一层如何能给她支点,乐璇连呛了几口水,不由得愤愤,果然是倒霉连喝水都塞牙!难道她要在这才一米深的湖水里淹死吗!
“手给我!”一个冷静却沉稳的声音让几乎放弃的乐璇突然看见了希望,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自己的手,直到被一双温暖厚重的手掌紧握,乐璇向着手的方向抬头,便望见了那双充满了故事的深色双眸。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焦躁慌乱的心,突然因为这双眼睛沉静下来,借着玄凌珏的手,乐璇终于被救上了岸。乐璇咳出两口水,才冲着玄凌珏点头:“谢谢。”
玄凌珏薄唇微微抿了抿,抽手将系在身上的披风摘下,围在她身上。乐璇低头,才发现因为落水湿了衣服,自己的曲线早已凸显。乐璇打了个寒颤,将披风围紧,玄凌珏这才开口:“想干什么?”
“我馋了,阿嚏,想抓两条鱼解解馋!还有,我会游泳的,刚才只是被水冻得抽筋才这样的!”乐璇揉了揉鼻子,大大方方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玄凌珏抬眼,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乐璇,果然,这个女子一直是这般毫无畏惧的!视线微微下滑,便看见她一双纤细的腿儿已经被冻得通红,不禁更加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回去吗?”
“已经湿透了,还能更糟么?”乐璇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我已经付出了我能付出的,要是还得不到两条鱼,那我不就彻底被这群鱼打败了?今天我要是连几条鱼都斗不过,我就不叫乐璇!”
似乎已经无话可说,玄凌珏蓦地转身离开,乐璇看着玄凌珏沉静的背影撇嘴,这个人真是无趣,清冷得跟这冻住了的湖水一样!似乎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十二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会每天跟在他身后,奉若神明一般呢?
想到她的第一次是给了这种大冰块,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要不是碍于他是王爷,她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
走了几步远,玄凌珏忽地伸手掰下岸旁杨树的树杈,几乎是乐璇无法反应的速度,他已经移至她身后的岸边,树杈一落一起,干净利索,居然一杆子叉出两条鱼?
不过是一分钟的动作,看得乐璇目瞪口呆,他不是和尚吗?这个人的世界,似乎真的不太好懂啊,好看的小说:!乐璇还没想通,树杈已经递至她眼前,乐璇讪讪地接了:“你……还真的能杀生啊?”
玄凌珏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开口:“剃度不过是求个安静,色戒都破了,清规还守它何干?用两条鱼换你一命,不是也算积德么?”玄凌珏仿佛是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但提及色戒,乐璇还是有些微微吃味,怎么听起来这个佛王有种要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火上的鱼烤得正香,乐璇用披风将自己包成粽子,才仔细地打量着坐在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玄凌珏,棱角分明的脸,深邃冷静的眼,嘴唇始终紧抿着,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见下巴中央有一道清浅的疤。
几次交道,他始终是沉静而且冷漠的,但乐璇始终相信,这个人的内心藏着一个别人难以靠近的世界,看似无所谓,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只要出手,便难遇敌手。
“再看下去,鱼就糊了。”玄凌珏仍不抬眼,只是淡淡道。
乐璇回神,连忙将鱼从火上拿下了:“呐,给你一个!我一个人吃不了的!”
玄凌珏摇摇头,没有接:“剩不下!”
乐璇讪讪地收了手,这个玄凌珏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多说几个字会累死啊!不禁白了他一眼,便拿起鱼啃起来,有肉吃的感觉真好!
“好香好香!”十二的声音从老远便传过来,“哎,女人,我拿酒跟你换条鱼来吃吃呗!”
“喏,小子,接住了!”乐璇头也不抬便把手中的鱼朝十二扔过去。
十二眉头几乎要竖起来:“你叫我什么?”
“你叫我哎女人,我叫你喏小子有什么问题?”乐璇抬眼直视十二的眼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有这么难懂吗?高高在上的人若是不想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地步,就该知道怎么给人以起码的尊重!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别以为所有人都会拿你当菩萨一样供着!你不是要拿酒来换我的鱼,酒呢?”乐璇的语速很快,一气呵成的话让十二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十二叹气,他反驳了也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乐璇,还是算了!回手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在这个破别院里没有肉吃,就靠这点儿酒了!上好的竹叶青!”
乐璇伸手接过来便灌了一口:“好像淡了点!”这种古法酿制的酒终究不像她原来应酬时喝的高度白酒。
“呵,还挺能喝!”十二伸手抢回葫芦便也是一口,“那我非跟你不醉不归了!”
玄凌珏一直不曾开口,却静静地陪着两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这个乐璇看起来凌厉刁钻,说起话来却别有一番见解,天南地北地胡说了一通,酒葫芦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