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谷上空明媚的阳光根本无法照亮这一间小小的茅屋,玄凌珏那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他周围的人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仿佛秋日的寒风已经绕过周围的山峰,直吹进每个人的心底。
玄凌珏已经派人在周围几里的山峰间寻了一圈又一圈,却丝毫不见乐璇的踪迹,他就如同是一个早已经绷紧了弦的弓,却仍不断地在继续拉紧,不知道何时便会拉断那根敏感的神经。
这无忧谷玄凌珏分明已经派人封锁了所有出入口,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在他的严防死守中将乐璇带走,却不见一点蛛丝马迹。且不说这歹人如何得知了他们的行踪,就只说他的轻功要多么卓绝,才足可以带着昏迷不醒的乐璇从这立陡的山崖上安稳着陆?
别说是刚刚认识玄凌珏的丢儿早已经被他如今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即便是跟随了玄凌珏足有二十年的天鹰,也很少看见王爷会有如此怒发冲冠的模样,那紧抿着的唇还带着轻微的颤抖,起伏的胸膛更是昭示着他如今满心的忿恨。
玄凌珏在恨那掳走乐璇的人,却更恨他自己。
若不是他为了那该死的朝堂政事,他本应该派天鹰每日上下山峰来送饭,他就只负责坐在乐璇身边守着她,无论早晚,她便决计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竟容许自己将那毫无知觉的乐璇一个人放在暗无天日的寒冰洞之中?
玄凌珏此刻的内心仿佛有千万个尖刀在不断的剜割,让他心疼的有些直不起腰,许久,才微微抿唇,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吩咐道:“天鹰,备马!”
“王爷……”天鹰皱眉,跟着王爷往外走,将从拴马石上解下,才一脸迷茫地望着王爷问道,“王爷知道王妃的去处了?”
玄凌珏并未抬头,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满是化不开的戾气:“大概猜到了一个。”
玄凌珏接了缰绳,便已经翻身而上,一路往南而去。
天鹰不敢耽搁,便也纵马跟随着王爷,竟一路往京城而去。
丢儿看着玄凌珏策马离去,才敢微微动了动,伸手拦住了六皇子的手臂,不知道为何就是在颤抖:“玄凌玳,你七弟也太可怕了点儿吧?我们还跟么?”
“自古帝王多薄情,老七用情至深,只怕会是他这夺嫡的路上最大的弱点!”六皇子也望着门外灿烂的阳光,略迟疑了一瞬才回头看向丢儿:“你希望我帮助玄凌珏登基么?”
“我?”丢儿惊诧地看着极正式地看着她的玄凌玳,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儿,你们自己决定就好啦,我可不是个会生拉硬拽自己家男人不准干大事儿的女人!”之前玄凌玳为了她放弃皇子之位,她也从来没有管过他啊!
玄凌玳的目光微微一滞,才轻声开口:“丢儿,对不起。”
丢儿懵懂的大眼睛直直地瞧着玄凌玳,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他明明知道她是个有话直说的人,怎么会突然跟她绕起了弯子?
玄凌玳苦笑着开口道:“我知道乐璇在何处,昨天晚上,是我将人引到山崖边去的。”
丢儿瞪大了眼睛:“你疯啦?玄凌珏都快找疯了,你干嘛这么做啊?”
玄凌玳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才清冷开口:“只有乐璇消失在这世界上,玄凌珏才没有了被威胁的把柄,如今天下局势正紧张,玄凌珏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所以,他必须无懈可击。”玄凌玳的眼神充满了笃定,乐璇在这寒冰洞中休养耽搁了玄凌珏太多的精力,等到他再想起政事,便早已经为时已晚。
丢儿不禁眉头皱的极紧,原本拦着他的手也讪讪松开:“所以你到底还是觉得女人是累赘?玄凌玳,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我当然没有,”玄凌玳极平静,却又极笃定,“但乐璇自己有!是她跟我说过,若她无法自理超过半月,便将她藏起来,并且想办法将玄凌珏引进京城去。”玄凌玳听见乐璇如此的恳求时也是满心不解,可如今想来,竟一切都可以吻合上了。
皇后急着逼宫,如今这几日便已经是她可以控制局面的大限了,在她还可以控制这些局面以前,她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只怕等到玄凌珏赶到京城之时,便已经是京城大乱之日。
丢儿眉头紧皱,乐璇为何如此做,她到底还是不懂。
玄凌珏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一天天逐渐向南,却一天天逐渐暗无天日,他应该还不知道,那在京城头上始终不曾消散的阴云早已经与如今的局势一起,将皇宫紧紧包围,仿佛再难有重见天日的一刻。
“皇帝”始终昏睡在长生殿之中,所谓的议政大臣们如今也早已经被皇后控制了大半,整个朝堂如今似乎都已经是皇后的天下,但她心里清楚得很,波涛暗涌,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
皇后坐在龙椅右侧,一边听着左相乐仲的启奏,一边向下扫视着大殿上的所有大臣,他们中间有多少人是阳奉阴违的,就快有定论了!
“不好了!”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乐仲的奏禀,穆婉与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向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便见一个小太监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