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下去,乐璇真的不会被她身体里的蛊虫彻底吞噬干净么?
寒风呼啸,今年的萧山似乎格外寒冷,那大红的灯笼原本便是为了除夕准备的,却在除夕当天被全部拆下,相反,雪白的灯笼挂上了房檐,与那白雪皑皑遥相呼应,让人禁不住格外伤怀。
所有的僧侣都知道王爷坐在雪地里与王妃的尸体聊了许久,没人知道聊了些什么,但他们几乎都看见了王爷从北院走出时,面色仍旧是平静的,就如同往日的他一样,可他背影中的那抹僵直,还是让人看着极悲凉,越是面无表情,就越让人恐慌。
玄凌珏却没有回到自己的禅房中,而是走向了女眷们居住的东阁,抬眼见了茗燃,才缓声开口:“红帕何在?”
茗燃是自小跟着王爷的,对他的行事风格十分了解,王爷是个不愿向别人表露情感的人,除了面对王妃以外,他很少流露出太过明显的神情,但眼神中却仍可以看出心情。可今日,王爷似乎连眼睛都上了面具一般,让人看不出神情,反而格外恐怖。
茗燃咬唇:“王爷……您别这样,茗燃害怕!”
玄凌珏并未多说,甚至连眼神都不曾有一丝改变,只是重复着刚刚的话语:“红帕何在?”
茗燃指了指一间房间:“那个是红帕的房间,她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
玄凌珏点点头,才僵着后背,走进了红帕的房间,如茗燃所说,红帕的正着什么东西,见王爷进了她的房间,明显一慌,将手中的东西慌乱收成一团,便强颜欢笑地请安:“王爷吉祥。”
玄凌珏仿佛对红帕的神情没有太过盘问,只是将一个锦盒放在了红帕的桌上,面色仍旧淡淡,抿了抿唇才开口:“这里面的东西,找个时间替我交给你们大当家,替我转告她,无论她是与不是,我从未怪过她半分,她必定有她不得已的理由,若真的有错,也是命运错了。记得告诉她,让她保重好身体,毕竟岁月不饶人,云雨坊太过招摇,让她还是小心些好。还有,无论我做了什么,请她别太伤心,因为她曾经说过,她会相信我的决定。”
玄凌珏的话音落下时,红帕竟觉得她出现了幻觉,她分明在王爷的脸上看见了一抹清浅的笑容。
可王爷的语气,为何会让她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王爷在酝酿着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玄凌珏并没有多做停留,几乎是无视了红帕的怀疑眼神,便转身离开了红帕的房间,红帕见王爷离开,竟慌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王爷的眼神好恐怖,让她几乎不敢呼吸了,不多时,便回头望向从屏风中闪出的大姑姑,大姑姑没有带斗笠,她已经通红的眼睛,分明是哭了许久的。
红帕抿唇,轻声开口:“王爷的话……好像……好像在……”红帕不敢说出口,王爷的话,分明是在跟她嘱咐遗言!
元荷已经泪眼朦胧,她怎么会看不懂她自己的儿子,他如此说,便是早在心底里相信了无缘便是静元皇后的事实,而且,做好了再也见不到她的准备。
那个乐仲的私生女,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值得珏儿将自己的一切抛弃?
玄凌珏还未走出东阁,便听见院内传来两三个女子争吵的声音。
“鬼瞳,你把剪刀放下,放下!”
“别拦我,我要去陪王妃,要不然,黄泉路上王妃一个人走多可怜呐!”鬼瞳一直一直在哭,哭得眼睛已经彻底红肿得如桃子一般,仍无法遏制。
玄凌珏微微叹气,还是回头往声音的方向走去,所有人见了王爷,都不敢再挣扎,乖乖请安。
玄凌珏抿唇:“都先下去,我有话跟鬼瞳讲。”
听闻背后的房门被关紧的声音,玄凌珏才轻声开口:“鬼瞳,乐璇说你帐算得很好,以后,她的产业便要靠你了。”
“王爷,”鬼瞳咬唇,“鬼瞳恐怕没办法答应了,商号,还是交给天鹤姐姐吧!鬼瞳求王爷,让鬼瞳去地下陪王妃吧,地下那么黑,她一个人走多恐怖……”
玄凌珏面色却始终淡淡:“可我要求你管好乐璇的商号,她那么喜欢经商,你不能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号抛下,放心,我跟你保证,乐璇的黄泉路,不会是一个人。”
鬼瞳霎时瞪大了眼睛,王爷的话分明是在说他要……鬼瞳用袖子将泪水擦干,看清了王爷决绝的眼神:“王爷,您是王爷,怎么可以……”
玄凌珏面色安静,已然转身要走了,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便留给了鬼瞳狠狠的震惊:“王爷有什么不可以?”
玄凌珏抿着唇,一路进了弘虚的院落,弘虚仍掐算着什么,微微皱眉,见玄凌珏拿了不少东西,便不由得皱眉:“王爷这是……”
玄凌珏微微浅笑,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这是让方丈转交给十二的,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萧山了吧,到时候还请方丈将这些统统交给十二,这里是萧山地宫的地图、钥匙和朝堂官员的分布,我也知道十二并没有要夺取天下的心思,这些东西交给他也不过是个累赘,便任由他处置吧。对了,还有川川和月月,也要过继给十二了,那两个孩子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