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璇当然知道甄幻不会报案,却还是满眼的惊讶,轻声开口:“这是为何?”
甄幻瞪眼,因为马尾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土匪窝,她的首饰根本就是她买了几个乞丐,将首饰都截了下来,不过那些乞丐下手没轻没重的,害得她丢了两对儿耳坠子,还都是她极喜欢的,心疼死她了!
可转念一想,如今这么多人瞧着她,她若坚持不肯报案,难免是要受人非议的,她到底是个千金小姐,还未出阁,若为了这得破事儿真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着实犯不上。
别人说倒也无所谓,若真传进了佛王的耳里,她就亏大了!
还是先应下,过几天就说她已经报案了便是,难道这个乐萱会派人陪她去报案不成?
甄幻想通了,便装出一副抱歉的模样:“我是说,不能劳烦王妃去报案,我过会儿就去报案,你放心。”
乐璇瞧着甄幻略有些迟疑的神情,心里便已经清除了,便牵出一抹浅笑:“牡儿,给甄小姐拿保金登记单,做相应的记录,我便带甄小姐拿银子。”
甄幻抬眼,如王妃这种商人居然也这么好骗?也许是进展的太顺利,甄幻也有些飘飘然,就如同一只得了鸡的小狐狸,要将那骄傲的尾巴翘到天上。
围观的百姓都称赞着保险商号的讲信用,连这么大额的赔款都肯赔偿,又怎么可能贪图他们这三头五百。几个百姓闲无趣便散了,却仍有些好事儿的不肯走,他们还没见过三万两的银票长成个啥样子,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就权当是开开眼界。
牡儿拿出了几张单子,虽有些不甘,但到底是王妃亲自点头了的,她总不好计较,只能恭恭敬敬地将单子放在小桌上,便替甄幻研墨:“甄小姐,将这几张单子填一下,将之前给您手中保管的存根交还给我们,以后算起来,也好知道我们已经赔过您的钱了。”
这一系列的手续都是乐璇定的,最初的时候这些小店员都觉得极繁琐,可这几日到了拢帐的时候,这几个店员无不被这精细的算法折服了,那些单子分门别类的一摆,几乎都不用算盘,便可以将整个店儿的帐查清。
“拿来吧!”甄幻是不屑填这些东西的,不过到底是她来索赔,太嚣张了便把有理变成无理了。
乐璇见甄幻安生地填着单子,便也随意地坐在了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聊天,不外是谁家的胭脂好用、什么花色的料子好搭、谁家的首饰精致。
乐璇浅笑:“甄姑娘今日的孔雀图七彩琉璃耳坠子真是漂亮,是城南那家百年老店凤祥轩的吧?”
甄幻也不抬头,便得意一笑:“你倒是识货,这可是他们家独一无二的镇店之宝呢,我花了八百两才买到的。”
乐璇看着甄幻将几张单子都填好,又拿出了她从家里找出的保单存根,才伸手将这些单子都收拢好,微微玩味地勾了勾唇:“牡儿,甄小姐之前的资料都还存档呢吧?将估价清单拿来给我瞧瞧,这凤祥轩的孔雀图七彩琉璃耳坠子当时给的估价可是一千两呢!”
甄幻抬头,瞧着王妃玩味的笑意,她不傻,王妃这话分明是在说她戴的耳坠子已经在估价清单里了。
乐璇从牡儿手中接了单子,便扫了一眼就找到了这耳坠子的价格,乐璇浅笑:“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原来真的有,甄姑娘,麻烦您解释一下,已经被土匪劫去了的耳坠子,为何又在你的耳朵上挂得好好的了?甄姑娘可自己说了,这耳坠子可没有一模一样的,总不能是土匪给您送回来的吧?”
甄幻整个人的后脊梁骨都僵直了,门口的市民们都还未散去,听见了王妃这不算大却极有穿透力的声音,便都抬头瞧去,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居然还有了变化?甄家的势力谁人不知,怎么会为了三万两做这欺诈的勾当?
可王妃的话有理有据,他们想不信都不行!
“这东西都带全了,便跟我去趟衙门吧,你现在已经涉嫌骗保,我不敢私自下判断,就留给官府决定吧!”乐璇伸手拿起了保单的存根:“这上面可明明写的清楚了,蓄意骗保,须赔偿保险商号三倍担保金额,也就是说,若是官府认定了你是骗保,你可要赔我商号九万两银子了!”
甄幻不禁瞪大了眼睛:“谁骗保了!我不过是忘记将这对耳坠子放进箱子了,你有必要小题大做么?大不了……大不了你们少赔我一千两就是了!”
乐璇却浅笑:“这货装车的时候是我商号派人去清点过的,清点的单子也在,你要过目么?走吧,我们官府理论便是,若是我冤枉了你,你大可以告我诽谤啊,不过若你真的骗保,闹到官府,可就还有了诈骗的罪行了。诈骗罪,按律牢狱六个月,罚钱三百两。”
乐璇反而很庆幸,这个天朝虽然科技文化不十分发达,法律却相对健全,她上次听闻了驼城有罪名叫窃取商机时便诧异过,结果最近她将天朝律法整个翻了一边,发现这法律中还有诽谤罪、敲诈罪,甚至是非法经营罪和制假售假罪。
甄幻不由得有些纠结,她没想过这个王妃还会有这一手,她的首饰昨日便已经都送回她的闺房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