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水月有些不解地看向梧落羽,“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让我们住墓穴?”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坟墓是个能住的地方吧?晚上闻着尸体复腐臭的味道不说,光是棺材往那里一放,难道不会觉得渗得慌么?活人死人混居,这该是多么变态诡异的风俗?
“走,我们进去说。”梧落羽环顾了一圈四周,拉着水月的手,拾级而下。
里面没有水月想象中那么阴暗,两边的墙上都镶嵌着鸽蛋一般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白光。
这鬼城竟然这么有钱,不用油灯用夜明珠?
水月颇为惊异,死人城中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墓穴,竟然也有这样的手笔。
“呼……”梧落羽将水月拉进了石室,拉上了墓穴中的石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水月,此处是死人城,比不得外界,被逐出城外,我们就真的没命了。”鎏金赤羽毁了,梧落羽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可以在这样的地方护水月周全。
石室内的长凳上,干净得纤尘不染,根本就不需要擦拭。她一言不发地坐了下去,琉璃眸子却深深地望着梧落羽。
“水月……”看到水月的目光,梧落羽心中满是无奈。这样沉默的抗议,显然是在宣泄她对他隐瞒的不满。
半晌墓室中没有人说话,这无声的战争,让人倍感压抑。摆放在墓室中的两口石棺,愈发诡异幽森。
“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水月斟酌着词句,半晌才开口道。“我从前很想知道,一直在逼问你,可是你却怎么也不肯开口。”
水月目光转向那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夜明珠,悠然的神色像是在追思过往的种种。
狐狸的爱,如此深沉。
他媚人的笑容,他云淡风轻的态度,无一不是遮掩心思最好的伪装。就连他最轻薄的这一声娘子,都极其巧妙地将所有暧昧一笔带过。
她以为他没有心,所有的种种,皆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是当真相血淋淋地剖开,放在她面前的时候,水月的心,也同时抽痛了。
狐狸为她付出所有,可是她却作践了他的一番痴心。
于是当狐狸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水月忽然觉得,过去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她没有旧事重提,甚至都没有追究他的诈死。
还有什么,比狐狸留在她身边更加可喜?水月宁愿相信他就是一个单纯的琴师,愿意他说着各种腻人的甜言蜜语,逗她开心,一直到老。
树欲静而风不止。
刚刚脱离了太和城的风波,谁又能料想到他们竟然又进了另一个死局,来到传说中的诅咒之地,被围困在重重骨刺林中间。
来到雾隐,水月发现梧落羽的表现越发异常了,而且异常得这样明显,就算是她想忽略都做不到,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是怎么认识那道石碑上的太古文字的?他是如何得知骨刺林中有着死人城这么一块栖身之地?面对死人城中的这些奇怪规矩,他又为何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或许狐狸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但是水月不想一直躲在梧落羽的身后,充当被保护的角色。她想知道梧落羽隐瞒的秘密,然后同他一起,并肩作战。
“我是你最亲近最相信的人么?”水月握住了梧落羽的手,这平日里温暖的手,此刻却有些发凉。
梧落羽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呢?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不用你一个人扛着。”水月看着梧落羽灿若星辰的双眸,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
虽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吻,梧落羽还是感觉到自己心尖儿一颤,脸上微微发烫。
“也罢……”梧落羽把心一横,紧紧将水月揽在怀中,“还记得一生一世的诺言么?若是告诉你了,你可不准反悔!”
水月咬唇思忖了一下,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怀中有一根白羽对不对?”梧落羽手掌轻轻抚摸着水月一头柔顺的黑发。“或许孤贤告诉你了,贤者之上,还有及道、焚业和圣人,但是他一定没有告诉你白羽中的玄机。”
水月从怀中取出了那根白羽,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怎么看也没发现这根不知是鹅毛还是鸭毛的,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别看了,”梧落羽有些好笑地将白羽系回水月的腰间,“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羽毛。”
“说了让你别卖关子!”水月在梧落羽的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教训道。“快说说,这羽毛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等到业火焚身,熊熊火焰洗刷过去罪恶的时候,会连着你身上这根白羽一地煅烧,白羽会慢慢蜕变成火红之色。等到白羽完全变成红色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业火焚身的劫难安全度过,成为了一名焚业者。”
“那……那你那根火红的羽毛?”水月眼中充满了惊异之色。
“不错,正是业火煅烧之后,炼成的鎏金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