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城内,上官家暂住的府邸。
入夜,街道外面皆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唯有这一处是阴森森的惨白。中间的灵堂摆着一具棺材,白纱的帷幔卷着风雪,昏黄的灯光照耀着灵堂前的众人。牧歌、花昭、幽蓝、语陌、蝶汐都身着素槁,跪在灵堂之前守灵。
蝶汐小声地抽泣着,双眼已经肿成了胡桃。幽蓝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脾气火爆的花昭,难得的没有发怒,只是眼神冷冽得让人心惊。
牧歌褪下了一身华丽的红绸,换上粗麻衣,直挺着脊梁跪在上官铭远的灵前,卸去了精致的妆容,脸上清冷的神情,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雪的来临。
“大姐,咱们得为五弟报仇!”花昭咬牙恨恨地说道,上官铭远是他们上官家唯一的男丁,如今上官铭远一死,上官家就此后继无人了。
花昭是暴躁易怒的性格,平日里最吃不得一点亏,更何况现在是她的亲弟弟竟然就这么被人当街杀死,叫她情何以堪?
几个姐妹中最伤心的莫过于幽蓝,自小幽蓝和上官铭远的感情最好,也是最宠爱上官铭远之人。如今,上官铭远一死,幽蓝便如同失魂落魄一般,神情都憔悴了许多。
“大小姐。”门外忽然有人喊道。
上官牧歌动都没动,淡淡地说道:“报。”
“小的查到,杀死五公子的,的确是先贤居的女贤,李月。”此人低头唯唯诺诺地说道,不敢去看牧歌的脸色。
“下去吧。”牧歌双眼一眯,脸色越发冰寒。
“大姐,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杀上门去,让那李月血债血偿!”花昭指节一握,噼啪作响。
牧歌轻理褶皱的衣角,“二妹,别忘了,这里是先贤居的地盘。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管家族强盛到了什么地步,都要卖先贤居几分面子,可见先贤居的底牌,是足以让各大世家都忌惮的。此处是一潭深水,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语陌冷不丁插嘴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如此大恨,要我们忍气吞声么?”
牧歌摇头,“四妹,你太冲动。这个仇不是不报,是要好好计划一下。她身边的助力太多,我们要一一剪掉她的羽翼!”
蝶汐抽抽搭搭地说道:“不错,宫……宫玉庭那么爱她,一定会站在她的身边的。”
牧歌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且不说宫玉庭,闻人彧和先贤居,但是那日的冰幽魄就不是好对付的。若是只凭我们几个人,想要惩治她,很难。”
“那大姐,你说该怎么办?”幽蓝用一双哭肿了的胡桃眼看着牧歌,问道。
上官牧歌紧紧攥住了拳头,冷哼道:“爹爹已经闭关四年了,本来爹爹一心追求武道巅峰,不该随便打扰他。不过这次的事情,一定要请他出山,为我上官家讨回公道!”
先贤居中
一间不大的书房,中间摆着一张四方桌。
闻人彧坐北,宫玉庭居南,李沐白在东,冰幽魄则是坐在了西面,其他书友正在看:。
本来桌子是不诡异的,桌边的人也是不诡异的,但是这些人凑到一起,就很诡异了,简直是诡异异常。
这些人怎么能凑到一块儿,而且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而且他们之间气氛之和谐,简直可以媲美全国人大。
宫玉庭环胸抱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幽魄把玩着手中的一支弟子,冰颜淡漠。闻人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瞥了宫玉庭几眼,又扫了幽魄几眼,最终低垂着双目,看着碗中的茶叶。而李沐白则是顶着一***棺材脸,眼观鼻,静坐。
“我今天找你们来,是要谈谈妹妹的事。”
最终,李沐白首先打破了沉默,用平板的声音说道。
“妹妹杀了上官铭远,已成事实,上官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李沐白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你们都与月儿有着牵扯,可否愿意帮她躲过这一劫?”
此话一出,李沐白静静地观察着众人的脸色。谁料冰山般的幽魄竟然第一个表态,“她是我心仪之人,她此番遇到这样的祸事,我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闻人彧听到冰幽魄如是说,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因为水月现在的身份,还是他的未婚妻。
“你们为何都与水月有着牵扯?我马上要成为她的郎君了,我想,我应该知道这些事。”闻人彧在心中微微掂量,说道。
宫玉庭刚毅的俊颜微偏,侧目看了一眼闻人彧,道:“我说,我是她的旧爱,你信么?”
闻人彧脸上表情一僵,没有答话。
“你连她的安危都保证不了,还做什么夫婿?”幽魄淡淡地说道,“我回来了,势必不会让她嫁给你的。”
李沐白竟然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没有想要让妹妹成为皇后之尊,只要有个爱她的人和她相伴到老便行了。”
听到李沐白的话,闻人彧脸上一白,“我们之间的婚约,是水月亲口答应的,不是你们说了算!想在我昊国的地盘上抢我的娘子,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