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庭啊,既然你答应了我要好好振作,就记得你的承诺,别让我失望!”宫诚拍拍宫玉庭的肩膀,鹰目中光芒闪烁。
黑暗的房间中,宫玉庭在宫诚的注视下缓缓地站了起来。自此之后,伤痛便永远深埋心底,再抬头时,原本星空般璀璨的眸子,已经变得如同深渊一般深邃。
怀中的鸳玉扳指,便撑起了他的整片世界。
自此之后,世上便再没有傻得可爱的呆**玉庭,只有广岐宫家四少!
那日水月与梧落羽被混沌包围,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只觉得空间一阵震荡,他们便落在一座山头上。四周风景如画,群山峥嵘,漫山遍野皆是滔滔林海。
水月跟梧落羽便恰好落在这一片山头上,山间清风迎面拂来,俯瞰着峰下气象万千,心境也变得开阔起来。
在广岐宫家地底迷宫发生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却恍如惊梦一场。而今却是大梦初醒,脚踏实地踩上了世间的泥土了。
只有这山,这云,这风,这树是真实的。而他宫玉庭,却是前尘的幻象。
“啊……”水月忽然在山顶一声大喊,顿时山鸣谷应,群峰之间传来阵阵回音。“宫玉庭,我澹台水月从今日起就当这辈子从未没见过你,你我日后桥归桥路归路,生死不再相见!”
梧落羽红衣随风摇摆,轻佻地风骨让这苍凉的峰顶也多了许多风情。
“你真的不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你真的能放下?”梧落羽轻笑着,神色似是不信。
水月琉璃目微眨,“狐狸君,我和他还没有爱得死去活来,连窗户纸还没有捅破就胎死腹中了。这感情太廉价,我不要了。”
“哦?”梧落羽红衫飘起,满头青丝在风中飞舞。斜斜向上挑起的狐狸眼中,是漫天思绪。
“哎呀,公子,您慢点走啊!”小厮狠狠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刚喘了一口气,又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走在他前面的是一位白衣公子,从这厢看着他的背影,却像是谪仙一般飘逸。步伐悠闲从容,履带飘飞,说不出的风度翩翩。
“公子啊,您再过三日,就要到杏坛论业了,先贤居中上千常儒都不是好糊弄的啊!您不在家中好好温习应对论业不说,还跑到这深山老林中来,您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这小厮都急地拖出一丝哭腔了,但是他前面那位公子却没有丝毫急躁的意思,依旧指点江山,弄风吟咏。
“公子,若是论业失败,成不了大儒,主上的颜面往哪里放啊?您还是稍稍上心点吧!”
公子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笑道:“呔,你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这一转身的风姿,满头的乌丝尽数被风吹起,额前飘逸的刘海下,一双星眸睿智尽显。此人丰神如玉,飘渺似仙,脸上的笑容亲和中又带了几分淡漠和疏离。
小厮牵住了神仙公子的衣袖,恳求道:“公子,您还是随我回去吧,这事若是教主上知道了,小人这条性命就算交代了!”
公子摆了摆手,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论的道,是山河大道,讲究的是海纳百川,君临天下。若是困局一隅,还怎么体道?你放心,父皇若是知晓了,肯定不会责怪你的。”
见到这小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白衣公子转身而笑,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狐狸,难得风景如此秀丽,我不想匆匆下山了。你自诩天下第一琴师,可能在此奏上一曲?”水月张开双臂,闭上眼睛问道。
梧落羽从旁边摘了一片叶子,笑道:“娘子有命,为夫岂敢不从?”
清越之声在山顶上回旋,这是一首轻快的曲子,曲中没有繁复的技巧,简单的回环反复,让人听了心中很是舒畅。
水月听着梧落羽吹出的曲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顶的空气,心中的沉重之感也卸去了不少。
“咦,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吹曲子?”白衣公子疑惑地皱了皱眉,“唔……这曲子虽说简单,但吹得倒也不错。”
小厮闻言,也侧耳倾听,眼睛不由一亮,“这曲子真好听,比咱们府中的乐师吹得还要好,不知是谁吹出来的?”
白衣公子兴致勃勃地一挥衣袖,“走,我们上山顶看看去。”
一曲已罢,水月睁开双目,脸上的笑涡美得晃眼。“狐狸曲子唱得不错,我也舞一曲来助兴。”
水月心中忽然生出了跳舞的念头,她此刻很想迎风舒展双臂,拥抱这满山的清风。
梧落羽狐狸眼中立刻射出欣喜的光芒,“为夫能见到娘子曼妙舞姿,荣幸之至。”
水月微微一笑,广袖一挥,轻轻哼起一首清越悠扬的小调,脚尖轻踏着节拍。
轻盈绿腰舞,飞袂拂**,转袖若飞雪,踩莲踏落梅。
梧落羽从不知水月能歌善舞,见到这般绝世舞姿,不觉看痴了。
不远处白衣公子也站在那里,山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也吹乱了他的心绪。
这等绝世佳人实乃生平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