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躺在床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虞晤负手站在床边,看了躺在床上的夏皇良久,终于把视线转向一旁的水月身上。
“怎么?”水月冲着虞晤眨了眨眼,她已经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丞相大人了,至于对方信不信嘛,就不在自己考虑范围之内了。
宫玉庭挑了挑眉,上前一步站在水月身边,“丞相不信?反正宫某是绝对相信水月的,水月毕竟是李将军之女,又怎么会做出对皇主不利的事情呢?”
将军之女?虞晤仔细打量了水月几眼,他跟李克同僚多年,只知道他有一个儿子李沐白,还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一个女儿。眼前的女子风华绝代,美得不似真实,这等倾世容颜,跟李克没有半分相像。但是转念一想,他立即明白了夏皇的意图,当下也没有戳穿。
水月嘴角一勾,对于虞晤的眼力劲她很是佩服啊!凭着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推断出最符合皇帝心意的答案。
将军之女?在她看来不过是个随时可以结束的游戏而已,被拆穿什么的她都无所谓,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拙劣的谎言竟然再一次延续了下来,反正她既不会去圆谎,也不会去戳穿,顺其自然好了……
丞相鬓角有些斑白,额头上也有刀刻般的皱纹,但是却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俊挺风姿。剑眉入鬓,狭长的丹凤眼凌厉中别有一番的俊美风情,脸上的线条很是优雅。尤其是他的眼睛,深蓝偏黑,其中蕴含的种种思绪,让人捉摸不透。
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水月姑娘的话,我是信得过的,更何况还有宫少爷做担保。我只是在担心陛下,昏睡三日还不醒,实在让人忧虑。”
其实水月心中对夏皇的作为很是不满,他让一个木偶代替自己面对种种危险,自己却在上厢房龟缩不出,如果不是杀手放火烧客栈的话,根本就一点事都没有。
水月一想到李克为了保护一个木偶人伤得半死不活的,心就一阵抽痛,刘殷的做法太让人心寒,现在落得昏迷不醒的下场,也算自作自受。
“咳咳……”门口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李克身披单衣,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水月见状立即快步上前,看着李克没有血色的脸,她忍不住开口劝道:“爹爹,你伤势未愈,还是多多休息吧,我跟玉庭守在陛下身边,陛下一醒,我就告诉爹爹。”
李克将肩上的衣服向上提了提,握住水月的手,摇头说道:“爹爹是来见丞相的,丞相寻来,必有大事,我放心不下。”
“李将军!身子可好些了?”虞晤从房内快步走了出来,眉眼间带上了几许喜色。
水月搬来一张软椅让李克坐下,李克冲着虞晤歉意一笑:“我有伤在身,就坐着说话了。虞卿,陛下让你在朝中坐镇,你却出现在余螣郡,莫非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虞晤轻抚额头,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朝中局势不容乐观,陛下遇刺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皇子们都坐不住了,周边的几个邦国,也蠢蠢欲动。”
李克脸色越听越差,“什么?”他情绪激动之下,白色的绷带上又渗出了几道血丝,“看来贼人真是有备而来。”
宫玉庭望了水月一眼,有些心虚地说道:“当日我收到陛下的急报,赶到林中救援。不料途中被人围截,中途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看来对方的心思很是缜密。”
水月翻了翻白眼,宫玉庭这厮还敢旧事重提,真是不怕死啊。“难道你看不出来杀手是谁派来的吗?”
宫玉庭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他还真没看出来,杀手明明做的很隐蔽啊,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难道水月知道些什么?”虞晤立即问道,丹凤眼流光溢彩,。
“不错,丞相只看了朝中的形势,却没有放眼天下大局。如今我大夏正在跟蒙国开战,在北方打得不可开交,他们很有可能是主谋。”
李克摇头说道:“蒙国有出手的动机,但是他们的手很难伸到我夏国来。如果这猜想是真的的话,未免太过可怕了,蒙国的势力渗透到这种程度,夏国危矣!”
“我日前与宫玉庭在镇中见过蒙国的幽魄。”水月又放出一记重磅炸弹,惊了众人。
李克不淡定了,他征询地看了宫玉庭一眼,宫玉庭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到现在才回过神来,虽说世家中人超脱世外,但是幽魄首先是蒙国人,他反倒把这点忘记了。
虞晤在房中来回踱步,沉稳如她也不能平静了:“这可如何是好,敌人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啊!”
“事情恐怕没有爹爹想得那么糟糕。”水月含笑说道。
李克佯怒,“你这坏丫头!总是喜欢卖关子,诚心让老爷子上火是吧?”
水月暗地里在李克的腰上拧了一把,面上却笑得灿若桃花:“爹爹息怒,我这不是刚想到嘛!你看陛下是乔装出行,朝中能有几人知道?再说这刺杀还没成功,消息就已经传到京中,显然是有人里应外合呀。”
李克腰上一紧,针扎一样的疼痛穿来,这死丫头!李克心中暗骂,但是看到水月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