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家伙。”老道感慨说道。
“下次我会成功吗。”秦杰忽然诚恳请教。棉衣之下的身体依然在以极高的频率微微颤抖。应种做法虽然极为消耗体力。却是在对方恐怖境界的精神控制下保持行动力的唯一方法。
老道看看着他诚恳说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确实是我所能想像的最强大的存在。然而被囚数十年的你只不过是个被贬落尘埃的君王。年轻体壮的我却是头刚下山的猛虎。樊笼隔绝天地灵气对我沒有影响。我习惯凭力气做事。沒有道理你恢复的比我快。”
“果然牙尖嘴利。可惜啊。我已经老到沒有牙了。”老道微笑说道。说完这句话。他低头在李彤赤·裸的肩头狠狠啃了一口。
李彤眉头骤然挑起。却不肯低头。倔犟狠厉地看着老道啃食着自己的血肉。仿佛要把这幕画面深深地记在脑中。直到冥界也不想忘却。
老道确实沒有牙。所以他是用牙床啃的。显得异常困难。就像是垂老将死的无牙雄狮。试图将皮韧肉紧的母鹿撕扯开。鲜血从苍老的唇角不停淌下。
片刻后。老道抬起头來看着秦杰微笑说道:“你想熬时间。我也想熬时间。消化第一口血食后。第二口血食会吸收的更快一些。不用再试图的挣扎了。平静的迎接死亡那样会更喜乐一些。待我最后将你们三人超度入腹回复功力后。一举毁了这座樊笼飘然出山。这世界便将是我的。也等若是你们三人的。”
因为嘴里有血肉。所以老道的声音有些含混。却依然像春水般温暖。他苍老的唇角皱皮和下巴下血水淋漓。但笑容却像镀了层道光般慈悲。身上的骨山尸海仿佛像圣洁的莲花座。漫着清光。如此道魔之象。实在恐怖到了极点。
秦杰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他思遍身旁所有保命手段。竟是找不到一个打破当前危局的方法。无论贺飏留给自己的锦囊。符枪还是符刀上的符文。都需要与自然相通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不由沉默想到了死亡。
他盯着老道坚定说道:“就算你能出去。这世界也不会是你的。”
“我已道魔相通。何惧世间法则。”老道微笑着说道。
秦杰摇头说道:“世间还有师父。”
老道沉默片刻。说道:“斋主总是会死的。清梦斋里的人太过骄傲。而越骄傲的人越容易死。这是斋主的命运。也是清梦斋的命运。无法逆转。”
秦杰微微皱眉。说道:“疯言疯语。”
老道忽然问道:“如今天道盟谁是当家。他老婆是谁。这些年多出了几位修为高深的头目。司徒云海被天诛。斋主有沒有杀上清梦斋。有些不对。这小姑娘自报身份是神话集团。难道神话集团还沒有被灭。”
司徒云海被天诛。斋主上神话集团。在他看來神话集团自然覆灭。此时确信神话集团还存在。他不禁有些疑惑。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谋划不会有任何漏洞。
连续数个问題。秦杰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似癫狂的质问。内里却似乎隐藏着很多历史的尘埃。那些尘埃里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山门覆灭之前我安排了很多事情。我安排圣女南下。我相信她会做到我交待的事情。我安排很多弟子南下。我相信他们中总有人能做到我交待的事情。”老道看着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自信甚至霸道的神采。“当年的魔教已然腐朽。便是毁于司徒云海之手我也并不觉得可怜。焦土之上生新芽。我宁肯在废墟之上开创一个全新的魔教。新的魔教根植于天道盟。一旦新生必然是开天辟地的存在。我相信我的这些安排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已经在逐步发挥作用。那么我逃出生天只需要安静等待斋主死去。那么你说这个世界会是谁的。”
秦杰听的浑身寒冷。暗想难道今日的沈州里隐藏着无数魔教强者。
而且这些人全部都是当年听他安排南下。
如果让此人逃出魔教山门。世间会生出多少风雨。
“可当时你应该以为小师叔会杀死你。一旦你死后。就算你在中原隐下这么多后手与安排。又有什么意义。”
老道微嘲看着他。就像峰顶的白雪看着夏天的虫儿。说道:“即便我死了。当年的这些安排依然存在。你们这些俗人似乎永远不明白。一个人的生存与死亡意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否改造这个旧世界。迎來一个全新的世界。然后集合新世界的能力去改变某种规则。如果能做到这些。我即便死了又能如何。”
“什么规则。”秦杰问道。
“大道的规则。”老道应道。
“如果……你谋划了一生依然无法改变。那怎么办。”秦杰问道。
“至少我努力过了。”老道微笑应道。
“就为了你的尝试。不惜让整个世界陪葬。”秦杰蹩眉说道。
“世界毁灭与我何干。”老道平静说道。
这大概便是所谓阴谋家的快感來源吧。
秦杰在心里默默想着。对老道这一世的思虑筹划实在是佩服到了极点。却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