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冬了,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叶子,踩起来清脆作响,司马夜是小孩心性,还故意地加重脚步,细听叶子碎了的声音。偶尔看得见一两片还在枝上作垂死争扎的黄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只要风再强些,它们也要离开了,即使有再多的眷恋,终也要落叶归根。林清儿想起,在天水庄看见凋谢的菊花,偶然想到有首题菊诗中说它“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以前看到这首诗,总为诗人乐观向上的精神所感动,也许是在表明诗人傲人的高洁品质,只是她并未多想。或许是经历了倾城的事情,让她也有了些感怀,明知秋已尽,为何不放下那份执著,堕入泥土中化作香尘也好呀,事物发展自有其规律,有谁可以违背呢!
林清儿正想间,忽听风儿说:“清儿姐姐,那个江洛云一直跟着我们呢!”
“是吗。”林清儿回头看了看,果然江洛云正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也许是顺路吧,便说:“风儿,想多了,只是顺路而已。”
李二牛听了也回头看了看,语气有些不满,说:“清儿姐姐,我看没那么简单,在天水庄时他就对你别有用心了,我看还是小心点儿好。”清儿姐姐,可是他的,他可不想有人把她抢走,李二牛心中想着,露出幸福的笑容。
林清儿看着二牛一副花痴的样子,不觉笑了笑,又想逗逗他,问:“二牛,又在想什么呢,看那表情该不是在想你未来的媳妇吧?”
二牛脸上一红,被林清儿猜中了心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看着林清儿还在看他,便更觉不好意思,低了头不再说话,心中却说着,清儿姐姐,我在想你呢,你可知道?
林清儿更乐了,只是开二牛一个人的玩笑似乎不怎么好玩呀,看了看身边的风儿,笑着说:“我倒觉得风儿和二牛挺像一对的呢,不如二牛就娶风儿为妻好了。”
风儿听了,俏脸微红,杏目圆睁,略带不满地说:“清儿姐姐只知欺负我和二牛,怎不见你拿夜儿哥哥开玩笑?噢,我差点忘了呢,清儿姐姐可是夜儿哥哥还没过门的媳妇。”
“还没过门。”四字还加重了语气,似是在提醒着什么,林清儿一时也未去想它,这个风儿也牙尖嘴利的,林清儿的脸皮可厚着呢,这种说辞可是难不倒她的,只装作了解般地说:“噢,原来风儿还是很喜欢二牛的,居然帮着二牛说话呢!”
风儿听了,只想封住林清儿的嘴,看她平时安安静静的样子,却没想到如此让人恨,小嘴一撅:“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风儿是不喜欢二牛了。”林清儿继续坏笑着问,只见风儿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跑去找在一边玩得不亦乐乎的司马夜了。
待林清儿再看向二牛时时,见他一表严肃的表情,只问:“二牛,这是怎么了?”
“清儿姐姐不是已经答应嫁给我了,这辈子我只喜欢清儿姐姐一人的。清儿姐姐记清楚了,以后这种玩笑不准再开。”李二牛想了想,看着林清儿认真地说,弄得林清儿心里一阵发毛。
林清儿很是郁闷,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个小屁孩教训了,这古代的孩子还真是早熟呢,小小年纪就学会跟人山盟海誓了。
“清儿、二牛做什么呢。”司马夜只玩了一会儿,便跑来问他们。
还未等林清儿开口,李二牛说:“我在说要娶清儿姐姐为妻的事情。”
“噢,将来咱俩一起娶清儿好了。”
“嗯。”
林清儿的终身大事就被两个小鬼给定下了,该死的,看来该找个时间好好教训他俩一顿了,问都不问她,呀,给他俩气糊涂了,她居然还在考虑这个,算了这俩人拿婚姻当过家家呢,理他们做什么?
风儿则一脸坏笑地说:“清儿姐姐,原来是想两个都要的呀,好贪心噢!”自从二牛和风儿知道林清儿是司马夜妻子后,他俩也未再问过什么,林清儿也懒得解释了,反正这个司马夜恢复正常后她也该走了。风儿很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二牛肯定也猜到是罗婶拜托林清儿照顾司马夜,也未曾问过一句。
“清儿,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江洛云的声音响起。虽然在天水庄遭遇危难之时他曾伸过援手,但只一想到他欺骗水倾城的事,林清儿便觉讨厌他,如果当时他说句假话,那么倾城就不会带着遗憾走了。
“江城主这是要去哪呀?”
“清儿总是跟我这么见外么。”江洛云一脸受伤的表情。
“我们本就不熟,该分清楚的还是要分清楚的好,我可不想自作多情呢。”林清儿满带嘲讽地说。
“那我说句话就走,你跟我这边来。”江洛云说着已经走到远处。
林清儿本不想理他的,不过,算了吧,听听他说什么。
“我原是打算要利用倾城的,却发现倾城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也就放弃了,我只当她是妹妹的,我知倾城喜欢我,可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我想清儿也明白的。我只想告诉你,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
“怕是江城主误会了吧,我一陌生人为何对你有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