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十三号的晚上,张奕杉在那条背光的巷子里一个人站着。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手脚都硬直发僵。
终于在他忍不住再次望向街口的时候,那个他想要见到的人,终于现身了,。
阿尔弗雷德向他走来的速度很慢。透过稳健的脚步,看不出他有任何急切的情绪。
张奕杉因为他这样悠游的姿势,再次的感受到了某种不安。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了你一个小时……”张奕杉低声的说道。
阿尔弗雷德对着他笑,帮他把围巾整理好:
“所以你这是在责备我吗?”
张奕杉因为他轻柔的动作而变得疑惑,语气中带了些强自镇定的固执:“如果不想见我的话,告诉我就可以。不要让我……”
“……这是惩罚。”阿尔弗雷德的嘴角轻微的挑起了些许。
“什么的惩罚……”
“说要暂时不见面的人是你,要约我出来的人也是你……那么我的自尊心该怎么办呢?你太低估你对我的影响了,我也会觉得难过的……让你感受那种被扔在一边的滋味,这就是我难看的报复。”
……明明是能带出恨意的句子,却被阿尔弗雷德说成了独占欲明显的爱语。张奕杉有一瞬间被这些话击打得头脑发晕,却还是艰难地反应过来说:
“也就是说,你是故意让我在这里等着的。”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觉得生气的话,你可以打我。”
张奕杉对着这个男人轻易改变表情的脸,忽然觉得头脑中隐隐的泛痛。不能被这个男人带着走了,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
“不是这个问题。我今天来这里是想问你,骆林上次的香水代言……是不是你插手的?”
阿尔弗雷德的呼了一口气,一点点的变得面无表情:
“这么久都不联系,你竟然只是为了这件事才来见我?”
张奕杉咬了咬牙,继续道:“跟那没关系。我需要知道答案……”
“……当你开始怀疑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答案已经不可信了。我说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奕杉被这样的句子噎得说不出话。半晌后他用少见的,带有懊悔意味的口吻说道:
“我不应该给你看那些东西的……我不是想怀疑你,但是我……”
阿尔弗雷德的单边唇角挑起。他将手伸出去,将张奕杉拉到自己的怀里:
“……对于骆林的事,我感觉遗憾。但是我想你明白的,他或许是个温柔的朋友,却不会是最优秀的模特。所以不论过程如何,最终的赢家……你知道那会是谁。别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来,我本以为你是喜欢我的,难道不是吗?”
张奕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挣扎一下,良久最终放弃似的低语道:“只要你告诉我,不是你插手那件事的……”
阿尔弗雷德摸了摸他的头顶,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唇角,然后利落的说道:
“不是我。”
张奕杉的脸上不安的神情终于缓慢的松弛下来。他的样子显得很疲乏,在阿尔弗雷德身前靠了很久,这才轻声问道:
“明天是圣诞夜……有谁会来看你吗?”
阿尔弗雷德露出了一个张奕杉看不到的不快神色:
“……没有人,好看的小说:。”
“……能和我一起庆祝吗?”
这么说着的张奕杉,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期待,又被强自的压了下去。阿尔弗雷德摸了摸他的脸颊:
“晚上我会有点事……如果你愿意一直等着的话,我会回来好好地陪着你的。”
张奕杉抬起头看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温柔神色,浓烈到不真实。
……
第二天。
圣诞前夜。
……因为今天的圣诞晚宴定在七点半开始,因此当天刚刚黑下来时,受LGM邀请来用餐的营员家人们便纷纷的赶了来。第一个到达的是个表情严肃而衣着华贵的妇人——狐狸脸埃德蒙连忙过来认领自己的母亲。然后是波特维特地来赴宴的姐姐,卢克的姨妈,阿耶斯提斯大学时的导师。这些面孔各异的宾客给骆林带来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站在靠近门边的地方,面带微笑的向来人们派发着餐前的点心,也帮忙将他人的衣服在一旁挂起。
这屋里很暖和。但是每当大门开合时,冷风总是会透进来,有时还卷进来些雪片,落在地板上化成小滴的水。骆林已经在门口站着笑了很久,只是想想看自己的亲人并不会从这门走进来,忽然就觉得有些冷。
他发着呆,左手上的托盘也一点点的放了下来。大门已经很久没有开阖,原本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人也都走开了,忙着去陪自己的家人或朋友。骆林听见身后有小孩子的笑声,不由得回过头去——肖恩的女儿艾丽莎正被他的父亲高高的抛往天上,柔软的金发和红裙子的裙摆一起,快乐的飞扬起来。
骆林怔怔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发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