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见林蕊蕊的表情,哪能不明白这姑娘是不懂呢,心底有一些无语又忍不住有一些窃笑。
说来也巧,林子璟投奔的来自洛阳的大人物正是刘公子,而那所军营的幕后之人也是刘公子,这也导致林蕊蕊刚一住进去,刘大贵人就得知这个消息。刘公子对林蕊蕊虽没有心生爱意,但好感与欣赏其才能是绝对有的,否则也不会许诺侧夫人的位置,也不会帮忙收拾谣言。
既然发觉林蕊蕊的人自觉蹦到眼皮子底下,当然不自觉的就会有所关注。
这一关注就关注出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比如,多少多少军士私下讨论林蕊蕊,然后被林子璟假公济私地修理一顿。
比如,多少多少军士的父母私下关注林蕊蕊,耳提面命军士抓住机会,一举拿下美人。
比如,多少多少军士没事就在林蕊蕊身边晃悠,以期达到军士佳人的佳话。
……
看得多,听得多了,刘公子面上不显,但心地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的。他许诺出侧夫人之位,虽然林蕊蕊一脸嫌弃他也没有强迫别人的意思,但还是记在心底的。一时间发现自己想要收藏的瑰宝,被无数男人看中了,虽然这些男人与他不过是草芥,分分钟就可以捏死,但他似乎又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而且这些男人还有可能是他未来的亲兵,左右之间,竟然觉得有些纠结。
这次看见居然有士兵突破重围,伴着少女一起入内城购物,不知怎么的,刘公子突然心生不悦,于是非常突兀地唤出大黑,然后递给他木牌,让他转交给林蕊蕊。
刘公子不详说,不代表没人察觉,大黑可是刘公子的心腹,揣摩上意那是熟门熟路的专业好手。
多年不见对女子有意的主公,多年淡漠人生让下属们都担心打下一片基业会不会后继无人的主公,突然因为女子而心生纠结了,大黑怎能不诧异,怎能不惊叹,怎能不兴致勃勃……
适才发现,两位主人公貌似情商都不高,大黑已经可以预见未来那精彩绝伦的碰撞人生了,心里怎么不会升起一丝窃喜。
这不,见林蕊蕊没有反应过来,大黑非常“好心”地批注道:“是这样的,军营里的士兵训练时间不定时,主公见预备士兵陪你出来很有可能会逃训造成不好影响,这才安排已经上任的侍卫给你,这块木牌就是调令。很重要,整个洛国,铜级别的只有十块。”着重强调了一下物品稀有性,相信没有哪个人能拒绝,也让自家主公稍微安心点。
林蕊蕊脑后掉下一摞黑线,虽然她很无良,但真心没有随便接受男人礼物的习惯,特别是对那个男人感官不怎么样的时候,嘴角抽搐下说道:“不用了,原不过是隔壁阿婆的好心,看来却好心差点办坏事,我这就和他一起回去,。以后也不会麻烦他们,令牌还是不用了!”
大黑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会这么果决地拒绝这个,但一想到主公,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劝道:“这块令牌从没有人拒绝,哪怕是洛国的达官贵人。”
她眉头一蹙,这算是隐形的威胁?
林蕊蕊很是嫌弃又鄙视,语重心长道,“既然是稀少贵重的玩意,就应当令发挥其作用,用于收拢人心之类,我相信以你主公那般睿智的人是不会令明珠蒙尘的。除非是有一些寡不廉耻的佞幸小臣试图带歪明主。”
说完,虚行几个礼,转身,三人又幽幽走上回程。
大黑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蕊蕊远去的方向,这还是第一次,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拒绝主公的好意,想想当年,主公哪怕赏下一块糕点,都有无数女子哭着喊着要……现在呢?赏下一块无数官员权贵想要获得的虎铜令,居然被这小女子弃之如敝屣。
不对,不仅仅是嫌弃,更是拐弯抹角地将自己和主公都挤兑一遍,偏偏还让人反驳不得。
突然间,黑衣青年突然有点想笑,恍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预见性了,确定收拢好笑容,他走向旁边的酒楼二楼雅间,走到主公身边,一脸严肃低头,用委屈的语气说道:“主公,那位小姑娘不肯收,刚刚还把属下教育了一顿。”
慎重又慎重地强调道:“属下觉得她的意思是说,只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权贵纨绔才会用它去讨好女人。当然,我不是在说主子。”
刘公子淡淡地瞥了大黑一眼。
大黑没有看到自家主公淡漠的眼神,半低着头,做出为难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主公让我送令牌给她,可她现在不肯收,怎么办?”
说完,他抬眼瞧自家主公的神情。
刘公子静静地看向大黑,恍然间,大黑只觉得后背脊发凉,微微翘起的嘴角也迅速淡漠下来,这时,刘公子万年不变的冷脸上,小小的勾起一点弧度,这模样要多柔情俊美有多柔情俊美,若是让寻常女子瞧见只怕会捂住自己的心脏晕过去,他低哑的声音清和响起:“是吗,真是让人遗憾。”
大黑被这声音激得浑身一个冷颤,他连忙半跪在地声音沉重地说道:“主公,属下想起该安排人去正式拜访神医了,属下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