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庆说:“那年你才十二岁,就能看透这许多东西,就像现在,后妃们都像崇拜神仙一样崇拜着我,而前朝的臣子们又像一个个精明的狐狸一样盯着我,好像我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他们的颜面一般,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生活,孤独无助,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沒有!”
我看着这个年轻的帝王,生在帝王家,又成为太子,他其实一出生就不需要争抢,却有人把这些重担给了他,所以他可以享受锦衣玉食,可是现在也必须要承受最高统治者的孤独。
“惜惜,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知道父皇的旨意,你想知道父皇驾崩那天说了些什么吗?”我想要跟他说,我不想知道,可是他背对着我,沒有想要我回答的意思,又继续说:“那晚上,父皇叫我到他床前,他说:元庆,父皇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惜惜那丫头确实是好,这些年在宫里看着她的一言一行,不管性情还是才貌,放眼天下,可能都无人能及,可是?你要时刻记住,你要成为皇帝了,而她是宰相千金,你们就注定不能在一起,如若你们在一起的话,会助涨宰相的势力,一方坐大,到时的形势恐怕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而莫雄信这人确实有宰相的才能,你初登大宝,也不能撤了他,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它势力來制衡,莫惜惜就成为其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是时候要派上用场了,司徒毅颁师回朝之日,你便将莫惜惜许配给他吧!这样将军府会猜忌宰相府与新起势力联合,而司徒毅又是万万不可能与宰相府联合的,父皇还说了许多朝廷的利害关系,之后就留母后一人在里面,其实当时我就猜到他要留下遗旨,所以登基以后我才会担心,即使作为皇帝,我也不能选择你,因为父皇已经帮我设定好了未來的路,惜惜,对不起,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好,而且司徒毅是不可能对你好的!”
我一片迷茫:“为什么司徒毅不可能对我好!”
萧元庆转过身來,满眼的血丝,连声音都有点沙哑:“其中的原因我不能一一说明,我只是根据父皇的话和司徒毅的表现猜测出來一些,惜惜,等我三五年,到时我根基已稳,就不需要用这种方法來制衡群臣了,到时,我就把你……”
我好像陷入一种怪异的圈子里面,有点气愤:“把我怎么样,把我拿回來安置在你的后宫中,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是一枚棋子,随便送出去又可以随意拿回來,莫雄信、先帝、还有你,你们都是同类的人,为了权力不惜一切代价,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我莫惜惜的命是自己的,我想怎么活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们來给我做主!”
萧元庆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面有深深的自责与愧疚,我这是怎么了?这只是先帝的安排,我怎么可以把对先帝的怨恨转移到他身上,其实他也是身不由己,作为新的帝王,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其实他在我大婚之前就已经给过我选择的机会了,只是我自己是绝对不会选择后宫这种阴暗的地方的,却不知那些渺茫的对爱情的渴望却把我引向了另外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
眼前的男子还是那个充满霸气而执著于自己的萧元庆吗?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我不忍再责骂他,如果命运这样來对待我,我也只能用自己的希冀來试着走自己的路,如若真的不行,也许我会离开这个旋窝,如果不是心系那个初见时刚毅的把我当作珍宝呵护的少年,我是不可能接受先帝旨意的,而且逃离对于我來说,从來不是难事,至少在对那个人沒有完全失望时,我是不会离开的。
我对萧元庆说:“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刚才说的话你别介意,你只是做好你的皇帝就行了,至于惜惜的事,惜惜自己会处理好,你不用挂心,惜惜既然已经出嫁,就不再是以前的惜惜了,而是司徒夫人,不需要其他人关心牵挂,我走了,高处不胜寒,皇上自己珍重!”
我就这样在萧元庆的注视之下一步步走出了临水阁,和过去说声再见,去探寻未來的属于自己的路,司徒毅与宰相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肯说,我就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即使前方荆棘遍地,我也要试一试,试过才知道行与不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