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秦淮近酒家,烟笼寒水月笼沙。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忧唱洞庭花。
从那小屋里传出了男子的阵阵笑声,他知道那里是卖艺的艺人,自视清高的艺人在大把大把的钞票的诱惑下就再也清高不起来了,卖艺就变成了卖身。正在这时琴声停了下来,随之拂起的是(梁祝)伴随的还有凄凄美美的粤语声: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
不论冤或缘,默说蝴蝶梦。
还你此生此世,今生今世。
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今生今世。
张梦婷依然陶醉在她的艺术中,也许她的内心真的是太单纯了,然而受尽风霜的赵玉清显然忧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他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晌午的日头照在了赵玉清的脸上,秋天不算强烈的光线还是让他皱了皱眉头,他把头转向了张梦婷,张梦婷依然在忘我的挥舞着她的画笔。慢慢的公圆里变的冷清了起来,游客们的肚子也饿了,悄然离开了。赵玉清也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叽哩咕唧”的唱起了儿歌。他坐了起来,伸了伸胳膊——没想到坐着也会这么累——他是心累。“梦婷,饿了吗?”
赵玉清关切的问着他的女郎,他的女郎回过头给了他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不明白她到底是饿还是不饿?其实他也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没有意义——都一早上了能不饿吗?于是他又对他尽情挥洒的女郎说:“梦婷我去弄点吃的你等我啊!”
他的女郎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说话,只是在她的画布上点缀着不同的色彩,他知道她现在顾不上和他说句话,他转身走开了。当他走了几步时风给他捎来她的话“玉清,随便买点什么就行。”他的心痛了一下有针在刺似的。他没有回头的走着,他急急忙忙的让自己来到了热热闹闹的街道上。从这条街直走几步然后右拐会有一家火烧店,这里的生意是不错的。他来到了李记火烧店,这是一个简单的店面比地摊推车的小贩强不到哪里去但生意却好的很。
店面前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摆着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都是座无空席。店门口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竹蓝,篮子里便是诱人垂延三尺的火烧。店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在拥挤着争先恐后的将手举的高高的,手里拿的都是零钱,看来是供不应求了。
一位三十岁的女人胖胖的头发也梳理的不怎么整齐,说话时嘴角还带些唾沫线五大三粗的样子是标准的农村妇女,腰间系着花布围裙忙着给客人装着烧饼边装边喊着:“当家的,把烧好的饼拿来。”
一位老实巴交黑黑的瘦瘦的男人在烧火,火焰映在脸上扑腾着,他那张黝黑的脸孔就泛起了红润,听到自己女人的招呼便站了起来‘啪啪’地拍了拍手将一大篮子火烧端到了女人面前放在了桌子上,又把空篮子拿到了灶台上。在门的左侧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同样是围着围裙穿着深灰色的布褂袖子扁的高高的,手里拿着长长的铁勺,在一个大铁桶里盛出了热气腾腾的八宝粥,这是个精明的男孩,满脸带着微笑,他用他的微笑迎来了他他把盛好的粥交到了他手里,说:“先生,觉得味道还可以的话记得下次再来。”
赵玉清提着香蓬蓬的火烧和八宝粥穿行在车来车往的街道上。正午的日头高悬在他的头顶,说老实话他还是第一次买这东西,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呢!花了五元钱便拎了两食品袋的东西,这就是他和张梦婷的午饭。他边走边想一定很好吃,他觉得自己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只是他把它咽回到了肚子里去了。在这一路上他一直想着,想着那热气腾腾的八宝粥和烫手的烧饼,咬一口边可以看到里面的馅和流出来的油,他觉得这应该是一顿很有意思的午饭,因为他从平凡的生活中体会到了幸福。原来那些穷人比有权有势有钱有地位的人过的还要快乐,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微笑是那么的真诚与热情,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一点点的伪装。他拎着他们的大餐来到了她身边他小声地说:“梦婷,一定饿坏了吧?”她画好了最后一片摆动着的鱼尾,放下了画笔坐了下来他们面向着阳光背对着画布,他看到她的脸上染了好多的颜色,他用口水沾湿了自己的袖口轻轻地给她擦着脸,她很乖的一动不动,他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她问:“是什么好吃的?真香!”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转过了头装做是在拿东西——他心酸极了——她,就这么容易满足——几块小小的烧饼一碗浅浅的淡淡的米粥就让她已经满足了。他想他一定是饿坏了,他将食物放到了她的面前道:“烧饼只有热的时候才好吃,快吃吧。”他们两个都像好久没吃过东西似的狼吞虎咽着,她边吃边对他说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他知道她是怕他脆弱的内心受到伤害,他打岔的问:“梦婷你的画画的怎么样了?”
“还有一小部分。”
他站了起来看着画面问到“这水里游的是两只什么怪鸟啊?”
“啊?什么什么怪鸟?是鸳鸯。”她低着头对他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