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不是!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郁闷地想,大概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吧!
自那一夜,府里的警卫又有加强,我估摸着暗七短时间内再无法潜入。但终归是要搬入新府的,新的环境难免导致防卫有疏漏,他若是有心,总能再找到契机来见我,我愿意再信他一回。如今我心中想的只是他脉上那条红线,不知究竟是何意义,暗下更几乎翻遍了暮府的医药典籍,也没找到类似的记录。
其实我心中的疑问远不止这个,但刚闹得暮府一夜忙乱,我也不敢即刻询问往生,以免遭人怀疑。
过几日,子荫忽又来了,想是念着他的挽月,入了府匆匆便来到这院落。我正坐在暮青晚的书桌前思索下一篇如何起稿,一抬头,就见到他明烈张扬的紫色身影,还有那张醒目的面孔,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气,英气勃发,富贵天成。暮青晚跟在他身后,与平日一般儒雅温和的装扮,用青色的长衫小心地藏住了他明珠般的光泽。我习惯性地冲他露齿一笑,笑完了便发现有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不意外的便是子荫。
我心中便有些不快,但还是起了身,脸上笑容不变,深深作了个揖:“付且贵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安好?”
子荫摆了摆手,假笑道:“付且贵难得这般热情,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难得偷得几分空闲,我先去看人,待会得空再与你聊聊。还望且贵莫要见怪。”
见怪才有鬼!最好永远别得空!我心里暗道,但还是与他一般假惺惺道:“今早便闻喜鹊鸣枝,原是太子殿下驾临,难怪府里的气氛都不一般了。殿下先忙,付且贵在此,随时恭候大驾。”见了几次世面,我如今说话也能跟唱的似的,我得意地想。
子荫似有对我刮目相看之意,瞥了我两眼才走。我温温和和地笑着,目送他直往挽月的厢房过去。到了院口,暮青晚便行了礼,回身向我走来,我仔细地观察他,然而神色如常,带着如春笑意,一丝懊丧也不得见,我心中生了几分佩服,谋大事者过果非我这等凡夫俗子可比。
“一月未见,想他一时半会也舍不得出来。”他坐到桌前,抬手研磨,口中温和道:“这日子也近了,趁隙多理几章也好。再过几日,又要换宅子,怕是难得有闲了。”
我也有心带偏他的心思,便跟着道:“不知盛京的宅子与这里有多不同。想想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宅子不过是死物罢了,有人在总能整出中意的模样。你要是喜欢,我便让人照着这里重翻一遍好了。”他淡淡道。
我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回道:“便是翻成一般,也不是同一座宅子。倒不如多看看新宅的好处,难说比不得这里。”
“且贵,你这话不会是有暗喻之意吧?”他轻笑:“你这心思总是太多。”
我不过有一说一罢了,哪有什么心思,不过也没啥好争辩的,随他怎么想好了。
“我对挽月姑娘,没你想的心思。”静了半晌,他忽然再度开口道。
“殿下说没有,自是没有的。”我答道,心中有点酸楚,还生了几分同情。
但他好似真不懂我的伤怀,居然“扑哧”一笑,然后倾身过来,我当他过来看我书写,谁知他却若有若无地在我颊上轻吻一记,复又若无其事盯了我的手稿,道:“瞧你这模样,酸味儿重的我都闻见了。”
那‘酸味’二字刺得我心中生疼,手下也随之一顿,一时竟开不了口。
“且贵!”他轻声唤我,我抬起头,他便收了我手中的狼毫,然后代我写。写了两字,耳根忽有些泛红,软声细语又道:“真要说宅子,你也不是那新宅。”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真是难以言明,分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听了他的软声细语,我依然不受控制地平添了几分喜悦。
“且贵,尽量离子荫远些儿,他对你,不一般。”他想了想又道,耳根似红得更厉害。
“嗯。”我一直在努力远离他,想他把我当成慕容安然,打着满肚子的坏水,害我看见他就心惊胆战的,我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只是有时实在没办法,估摸着今日便会这般。
“且贵,我是说,他对你,不一般。就是入了宫,你也要离他远点儿。”他对我轻轻浅浅的回答不甚满意,红着耳根继续强调。
他对我不一般?装出来的吧?我心中鄙视地想。这个花花肠子,就是对我不一般,最多不过是习惯性的猎艳心思罢了。要说是慕容安然握着他的把柄,让他没法不多给我几分注意,还更合理一些。
我犹豫了下,但还是小心道:“子荫似乎与慕容安然颇为熟稔。”
暮青晚一愣,笔一倾,手下的那张宣纸竟然废了。我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好不容易写完的几个大字被他随意地扔到一边。
“以慕容安然的身份,也不足怪。”他淡淡道:“子荫可曾找你麻烦?”
麻烦?我仔细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暂时还不曾。”只除了半夜跑来威胁我,只除了非要拖我进宫,只除了冒充我的情人,但这些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