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全区前的收费站处,段浩南眼睁睁的望着哥哥驾驶着巴士离开了,他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他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要这样执意选择离去,但是他心里却明白,今此一别恐难再聚,一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现在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心中囤积的情绪瞬间就全部释放了出来。众人见浩南如此伤心,见浩风离去,并没有哪一个着急着要进入安全区,大伙纷纷站在收费站前,陪着嗓子也已经嘶哑的浩南。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是彼此之间都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唯一知道真相的阮琳站在了人群之外,她没有哭,只是微笑着目送着屡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男儿,一个人不停的挥手,直到如何眺望,也看不见那巴士的踪影,才缓缓放下了手,然后笑着走向了体检室。
“喂!你是不是人啊?你就那么急着进去啊?浩南哭的那么伤心,你居然自己先走了?”陈琳看见阮琳没有理会众人独自向体检的房间走了过去,立刻变得火冒三丈。
阮琳停下了脚步,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但是脸上却依然保持着笑容,回头看了一眼陈琳后,又接着随士兵向体检的房间走去,陈琳注意到了那一个眼神,她猜想浩风的离开似乎与阮琳有关,但是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暗自打算找一个适合的时间去问一问。周围的人都劝说着浩南,赵洁看着浩南痛哭流涕,劝着劝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拜托,你们一个接一个的,有完没完了?严松过来,帮我一起把浩南扶进去!”赵山河见大伙都僵持在门外,于是索性自己来做个坏人,打断了浩南正在宣泄的情感。
严力和赵山河两人半扶半拖着身心疲惫的浩南向体检的房间走去,随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抽血,然后做外科检查。幸运的是所有人都通过了体检,心情稍许平复的浩南低着头从消毒通道口走了进去,赵洁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走到出口外,大伙已经全都进到了安全区里面了。
“拿着。”执勤的战士打开了护栏,然后给每一个走过去的人发了一瓶矿泉水,“来,其他书友正在看:!后面跟上!”
走过了两道士兵站岗的关卡后,大量的人群出现在了眼前,公路两旁站着的,地上坐着的,抱着孩子的,男女老少人山人海。这时,看见几辆军用的卡车向这边开了过来,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纷纷争前恐后的向卡车方向拥挤而去。浩南一行人走了没几步,便无法再前进了,现场一片混乱,身后关卡那边站岗巡逻的士兵也冲过来维持起了现场秩序。
“别挤!别挤!”
一名士兵用枪顶着身前拥挤的人群,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男人一把夺过了士兵手里握着的步枪,然后用枪托横扫士兵,士兵被人群挤着,完全躲不了,被硬生生的砸倒在地,这时人群的情绪忽然高涨,抢枪,打斗,踩踏,很快的连卡车的驾驶员也被人们拖下了车,几个人争先跳上了一辆车,没有熄火的卡车被拥在车旁的人包围的水泄不通,这时驾驶这辆卡车的家伙似乎疯了一般,就地打起方向盘,不断的加速调头,人群推挤的力量又是非常之大,挤在前头靠近卡车的人们想要躲开,也已经来不及了,或被身后的人推倒,或被卡车撞倒在地上,平民们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辱骂声,叫嚣声,一辆卡车就这样慢慢悠悠的向城市方向开了过去,地上留下的却是一片惨状,一部分年轻力壮的人追赶着卡车跑着,一个中年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也去追赶卡车,但是被身旁的人撞倒在地上,孩子刚抬起头喊着自己的母亲,旁边飞来就是一脚,硬生生踩在了孩子的头上,紧接着是无数的踩踏,周围哄闹声冲天,完全听不见那个妇女的叫喊声,只能远远的从人群中望着那个妇女想从人群中钻爬到自己孩子的身边,她哭着喊着,但是她的孩子不一会儿便已经失去了动静。
“滚开啊!艹!”
妇女爬在地上挡住了人群的“求生之路”,被一个中年男子无情的踹翻在地上,男子若无其事的跃过倒在地上的妇女,继续追赶着可以到达城市中心的卡车。妇女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叫喊着,这时身后的另一辆卡车也开动了起来,一个调头,从她身上活生生的碾压了过去。
“疯了!全都疯了!”
赵山河实在是不忍心看了,转过了身。陈琳靠在山河的肩上,也不愿意再多看一样这样的惨剧,而段浩南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后,忽然松开了赵洁的手向前走去,陈琳望见段浩南打算向混乱的人群中走去便喊了起来。
“浩南!你要干嘛?”
赵洁着急的大喊了起来,正要追着过去的时候,严力拉住了她,然后冲过去追赶浩南,山河见状也立刻赶了过去,只见浩南飞快的跑了过去,刚巧的是三辆卡车都已经调头朝着市区方向行驶,混乱的人群也随之追赶而去,地上躺着老人,妇女,孩子。。。现场一片狼藉,一名受伤的士兵挣扎着从地上翻过了身,取出了对讲机。
“这里是城北收费站,这里发生了暴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浩南赶到暴乱过后的狼藉处,蹲在地上,抱着一个垂死的孩子,孩子的嘴里还不停的轻声叫喊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