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正想补眠,就听到院外的骚动,“去看看怎么回事。
丫鬟领命而去不久即回转,“夫人,是四夫人和五夫人在闹腾。”
揉着生疼的额角,小万氏不耐烦的问:“吵什么?”
“两位夫人吵着要老夫人做主,给几位少爷订亲。”
订亲?小万氏恍悟,笑里带着鄙夷。是看着杜云启的婚事眼红吧?尚书府的嫡长孙女,在京中素有才女之称,曾帮着高尚书夫人理家务呢!小万氏摆手让丫鬟退下,使人把喜嬷嬷找来。
“也不知她们在羡慕什么。这样门第的媳妇进门,我这婆母不得被她压了一头?”小万氏与喜嬷嬷抱怨。
喜嬷嬷心疼的看着她,“夫人宽心,大少爷去求学。还不知几时能学成返家呢!这门亲就算订了,没进门都不算落定。”
“你说的是。”小万氏探手抚向小腹,“我这小日子又过了近半个月,你说……”
“您看是不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喜嬷嬷觉得这是大喜事,小万氏却另有考虑,“我总觉得姑母不是很乐见我有孕……”
喜嬷嬷一凛,自己怎么会忘了夫人的交代,得防着老夫人呢?汗涔涔的思前想后,“夫人您想多了。”
是吗?小万氏淡道。“过两日我要去上香。你回去跟我娘说一声。”
“是。”喜嬷嬷抖着声应诺。
不几日,小万氏确认自己又有了身孕,隔天。喜嬷嬷被寻了个由头,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消息传到广陵。杜云启打发管事送些药材及布匹回京便将此事丢到脑后去了,杜云寻却是找了范家兄弟策马狂奔了一下午,末了,范安柏让人备置酒席,把杜云启请来,狠狠的灌了他们兄弟一肚子酒,将两个烂醉的家伙安置在客院,他自己则带着范安岳去库房掏东西。
“大哥这是要做什么?”范安岳还不知杜夫人有孕,只觉得大哥把复常表哥他们灌醉了好奇怪,再见大哥有酒了却不好好睡觉,反拉着自己来库房掏东西,掏的还是阿胶、桂圆、人参等物,四表姐才要订婚而己好吧!而且要送的礼不是早早备下了,这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啊?
“这是给你复常表哥的继母备的礼,她有孕了。”
范安岳立时皱了脸。“哥啊!那女人心肠恶毒的很,她有孕,咱们还给她送礼?”不送毒药给她就算好得了!
“你懂什么?咱们送这个礼,看的不是杜夫人小万氏,而是看在杜相和表舅的份上送的,更是给子守和复常兄弟做脸。”
“不懂。”范安岳讨厌人就是讨厌到底,呃,他姐阿昭例外,之前他是很讨厌她,觉得她老压自己一头,衬得他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但她变笨了之后,就不再压着让他喘不过气,而且说起来,阿昭会变笨也是他害的,不是自己去招惹杨十一郎,他也不会拿阿昭出气。“哥,子守表哥订了亲,接着就轮到你了吧?”
“那得看祖父怎么说。”范安柏笑着让管事将方才挑的东西收拾好送进京,“对了!先慢着送出去,我们再挑几样给祖父、和父亲、母亲的礼。”
管事微笑颌首,只先让小丫鬟将方才挑的药材、布匹拿出去以红纸包装,又让人备下箱笼,准备盛装给自家老太爷、老爷夫人的礼。
挑了几样料子和摆饰,还有湖州的特产数样,范安岳看着库房的木架问:“要不要挑些绣庄的东西给娘?”
“也好。不过库里收的几幅,我觉得都不好,不如明儿去了东陵之后,让阿昭帮着从新绣好的摆设挑吧?”
范安岳大表同意,一夜无话,隔天一早,兄弟二人和宿醉未醉的杜氏兄弟一起往东陵贺丁筱湘文定。
金水镇离东陵比广陵近,王进菀早早就和母亲来到丁家,丁文芙还是住在老夫人院里的厢房,王进菀自然是住东跨院和范安阳作伴。
方夫人带着儿女来到,在老夫人这里听闻两位表小姐就住在东跨院,神色略微妙,二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有太多事等着她决定,是以也没发现自家嫂子的脸色不对,交代了女儿招呼两个表妹,自己陪着嫂子回客院去。
方荃早听闻姑母家里,已逝的老太爷生前在东跨院费了不少心思,在外头瞧着就觉漂亮,可惜都无缘入内瞧个仔细,如今听到丁家两位姑太太的女儿就住在里头,不禁大感好奇。
“咱们能进去看看吗?”方荃是庶女,说起话来有种怯生生的娇态。
丁筱真与她接触过几次,却是不怎么喜欢她,不过来者是客,不好当面给人难堪,“那儿如今是两位表妹住着,要进去,礼貌上得跟表妹们说一声。”
方荃讨好的对她一笑,方琤想明白住在东跨院里的,有范安柏的傻子妹妹,便笑着对丁筱真道:“好姐姐,我们坐了一天的车,好不好先带我们去安置?”
“是我们失礼了,走吧!我们先安顿下来,王家表妹也是今日才到,今儿不好去叨扰,明日再去吧!”丁筱真笑嘻嘻挽着方琤,丁筱妍跟在其后,见方荃还站在原地看着东跨院的月洞门,不禁嘲讽的笑了下,转身走人不理会方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