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您说吗?回头我就跟她说去。”
屋外头纪氏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冒,孙十三,孙十三竟然想拿女儿去换钱,好给他自己挣前途?
那是她的女儿,她十月怀胎拚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才下来的女儿!他竟然要她嫁给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家伙?
不成,她不能答应,不行!可是她能怎么做?才能让女儿不嫁呢?
一整个晚上,纪氏的情绪都很低落,不过孙老娘母子压根没发现她不对劲儿,倒是孙平注意到了,可她一个小孙子哪猜得到,她娘是为她的终身大事烦忧愤怒呢?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纪氏找了个借口,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孙老娘心道,儿子想把孙女许个老头,必得儿媳答应才行,这几日得待媳妇好一点。儿子才好开口,没有多问就应了。
纪氏匆匆带着儿女回娘家去,纪大嫂看到小姑子回来,很是惊讶,忙把人领进屋。打发走孩子们,姑嫂两对坐,纪氏才跟大嫂吐实。
纪大嫂得知妹婿想把外甥女许给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也是大感震惊,但是,这毕竟是孙家的事,孙平是孙家的女儿,纪家虽是外家,也不好干涉这事。
“大嫂,要不就让我侄儿娶平儿吧?”
“可是。可是,姑姑说,她有法子让纪尧娶杜相的曾孙女为妻。”纪大嫂虽然同情小姑子,但事关儿子的前途,她也只能说抱歉了!
“姑姑?她能有什么法子?大嫂可别忘了,当年我为何会嫁去孙家?不就是因为姑姑一直说,能让表哥娶我为妻,叫我别急着嫁,结果呢?拖到表哥娶妻生子,她还哄着我们。许我进门作妾,后来还不是不了了之。”
所以纪氏才会嫁去孙家,因为只有孙十三愿娶她这个老姑娘为妻,现在她又来哄她哥她嫂了!
“杜家是什么样的门庭。咱们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姑姑不过是个高家的一个妾,她何德何能能做人家杜家姑娘的主啊?”
虽然纪氏说的是实话,但实话素来最是伤人,纪大嫂有些不悦,问她们纪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纪江好歹也是八品的城门大将啊!总比孙十三那个从九品小吏要强。
“妹妹这话说的,咱们好歹也是官家不是,怎么,嫁咱们家就辱没她了吗?她可是丧妇长女啊!咱们家愿娶就算好的了!”
心里明知自家与相府相差大一截,但纪大嫂面上怎能承认呢?嘴硬的把杜念慈贬到泥地里去,浑忘了日前才在纪氏面前,说杜念慈样样好。
纪氏在大嫂这里得不到支持,心里焦急便与嫂子起了口角,姑嫂两一言不合一拍两散。
怒气冲冲带着儿女返家后,才知该糟,这可怎么办呢?坐在租来的马车里,纪氏脑子转得飞快,孙平姐弟两被母亲吓得脸色发白,孙平安抚着哭泣的弟弟,边怯生生的喊娘。
纪氏被女儿一唤,本来气得红眼的脑子才渐渐冷静下来,既然娘家那里帮不上忙,难道就只能认命,把女儿嫁给个老头子?
不,不成,不可以!她前半辈子是被姑姑给毁了的,难道就这样看着她姑姑再去毁了一个无辜女孩?不用说她也想得出来,她姑姑想的是什么下三烂的招数,才能逼着堂堂相府把曾孙女儿低嫁。
对了!虽然很对不起纪永,但是,她得为女儿拚一拚,如果能成,说不定,看在她通风报信的份上,相府能帮她和女儿一把?
“老丈,劳烦你,我们要去杜相府。”
“嘎?您要去杜相府?”车夫诧异的问道。
“是。”纪氏郑重回道,车夫挠挠头,吁的一声,将车驶到路边,然后回转往杜相府去。
来到相府外,纪氏请车夫去门房通禀一声,然后忐忑不安的等着,就在她觉得杜府的人也许不会见她时,车夫回来了,他低声道,“夫人,您等等,我帮您把车驶到角门边上去。”
“杜府的人要见我了?”
“是。”可以听得出来,车夫的口气比之前要恭敬许多。
车行到角门停下,车外候着一个圆脸和气的嬷嬷,她柔声的问,“可是孙夫人?”
“是。”
“您请随我来,云云,你领这位老丈把车停好,然后带他进去候着,一会儿还要请他送孙夫人回去。”
叫云云的小丫鬟笑着应下,那嬷嬷才对纪氏道,“我姓姚,夫人唤我姚嬷嬷就是,您让老丈来说,有件事要跟我们少奶奶们说?”
“是,事关府上姑娘。”
“您说您是高家三老爷妾室纪姨娘的侄女?”姚嬷嬷边领人往小花厅旁的厢房去,边问着。
纪氏点头,没有把家门报清楚,杜家的少奶奶们怎么可能见她。
“还请嬷嬷帮忙,别让人把我今日上门的事宣扬出去。”
“您放心。一会儿见了我们少奶奶,只管直说就是。”姚嬷嬷安抚着紧张的脸色发白的纪氏道,这时正好来到厢房外,她让门口的丫鬟进去通禀,然后自己带着孙平姐弟到另一间厢房等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