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蜜合色襦衫裙,挑心髻上只插了一支凤头簪,流苏随着她走动轻轻摇晃,平常她是不会带这么累赘的首饰,不过今天是儿子满月宴,合该要打扮一下。
范夫人早早就到了,她让人好好侍候女儿,自己则窝到母亲那里逗外孙,丁老夫人这一个月就住在常苑的东厢没挪窝,小念念姐弟就住西厢,两小已经很习惯,每天来找姑老祖宗。陪小婶婶吃饭,看小弟弟睡觉。
看到范夫人在,不用人教就乖巧的上前请安,看得范夫人恨不得把两小抱回家去,让家里那个小霸王瞧瞧,什么叫乖孩子!
小霸王就是范安柏的长子阿洗,小家伙生得虎头虎脑。家里人惯得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他爹。
范府上下,就数阿洗小朋友他爷爷最疼他,也许是周姨娘母女给他的打击不小。现在他再也不进妾室屋里,每天回府都是待在关睢院,反倒是范夫人不耐烦他每天待在跟前,总要赶他去姨娘那里。
不过他总是口头应了。出院子逛了一圈又回来赖在范夫人屋里,后来阿洗出生。范夫人就更是赶不走他了,阿洗也亲他祖父,只要他祖父在,小家伙就冲他直笑。
这辈子没抱过儿子、女儿的范大老爷。就这么抱孙子抱上瘾了!
范夫人还忍不住跟丁老夫人说,“松哥儿媳妇生的孩子,也不见他这么上心过!”
“你啊!就知足吧!他要真对松哥儿的孩子上心。你又要跳脚了!”丁老夫人吐槽女儿。
范夫人抱着外孙,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我的乖孙唷!咦,两天不见,又沉了些?”
“那可不,这么丁点大的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儿的。”丁老夫人白女儿一眼,“又不是没生养过孩子,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丁文芙正好带着王进苑进来,听到母亲数落小妹,忍不住笑道:“娘啊!那能一样吗?”
看着小妹笑容可掬的抱着小外孙,丁文芙忍不住回想起当年,小妹生长子那会儿,范安柏在娘胎里,一度补得太过,虽然后来及时发现,但孩子已经养得有些大,生的时候不是那么好生,尤其还有个毒蝎心肠的周姨娘守在一旁虎视眈眈,孩子是平安生下来了,但能不能平赡养大还是未知数呢!
之后没多久,一直健壮的范老夫人过世,范夫人是长媳,要掌家,要防周姨娘,又要守孝,几乎心力交瘁,后来养了好些年,才又得了双胞胎。
只是怀双生对孕妇来说,本就艰难,更何况生产是双倍的危险!
丁文芙想到这儿,忍不住热泪盈眶,小妹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
因为出征在即,所以杜相曾孙的满月礼,并没有大办,仅是邀请了亲戚好友而已。不过饶是如此,来贺喜的人仍旧不少,幸好有丁老夫人坐镇,不然范安阳可能真应付不来。
隔天,大军出征,不少人前去观礼送行,范安阳没去,杜云寻却是奉旨亲往观礼,不过这不仅仅只是让他去观礼而已,皇帝还让他将这一幕画下来,杜云寻听闻暗卫头领转达皇上的意思时,忍不住嘴角微抽。
范安阳知道后更是拍着床榻直笑,皇帝这是把她相公当照相机使用啊!拜托!
范安岳也奉旨前往,不过他少爷功力差杜云寻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他画的速写,仅供杜云寻补遗之用,但饶是如此,也帮了杜云寻不少忙。
回府之后,杜云寻便又一头栽进画室里,除了每天去太学,回府后就都待在画室里,范安阳便每天带着小朋友们一起去画室。
小念念很有当姐姐的自觉,会帮范安阳带两个弟弟,还会盯着弟弟们的奶娘们,怕她们不用心。
丁老夫人则是在范安阳满月后,就搬回丁府去了,许是看丁老夫人在杜府忙得起劲,一改原本在家时的暮气沉沉,丁大少奶奶便时不时托太婆婆,帮忙照应下孩子,丁老夫人嘴上虽抱怨着,但心里其实很受用。
她一直管着家,突然退下来,难免有种人老了,不管用了的失落感,帮外孙女管家带孩子一个月,觉得自己不是废物,让她重拾活力。
只是回家后,她又不能再把当家权收回来,总是要放手让媳妇们去当家,孙媳妇此举,恰好正中她的心意,有事可忙,又不用和媳妇们争当家权。
范安阳去王家,和大姨母商讨杜云启婚事时,丁文芙就拉着她的手道,“真是太好了!你大表嫂真是个聪明人。”
丁老夫人素来是个明理的,身体又一向硬朗,孩子交到她手上,丁家几位少奶奶再放心不过。
范安阳却是嘟着嘴抱怨,“我还想那天再请外祖母回娘家小住一阵子的,被大表嫂她们这么一闹,外祖母肯定是放不下那些曾孙了!”
丁文芙闻言忍不住笑着拍她一记,“你啊!就知足吧!你表姐日后只怕是没你这福气了!”
有曾孙们陪着,丁老夫人怕是再舍不得放下他们了!
“祖父说了,本来婚期订在六月份,可是没想到遇上朝廷出兵征羌。”原本是订在三、四月份的,可是杜云启走不开,只能往后延,一延延到了六月,没想到遇上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