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皇帝不明白,在座的所有人也都不懂啊?
这个庶出公主,虽是长女,但生母早死,自幼养在椒房殿,及长,却一脚踢开一直寛容待已的嫡母,巴上隐然被软禁于宫中的太后,这个脑子是怎么想的呢?
太后和杨妃因怀王妃人选,及杨延喜逃婚的事面合心不合,怀王也因太后和富阳侯给他订个孱弱正室不悦,原订要许给他做正室的表妹,不愿当他的侧妃,宁可逃婚追在诚王后头疯跑,让他颜面尽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怀王自成亲后,就不再老往太后跟前凑,跟富阳侯府也不似从前亲密。
当然,大公主娇养在宫中,根本不懂得看人脸色,或评估情势,但回过头来想,一个庶出公主,没有生母仗恃,却能娇惯如斯,可见皇后平日待她如何了!试问如大公主这样出身及处境的孩子,不是早早就学会看人脸色,处处讨好嫡母的。
大公主对这些都不懂,由此可见,皇后待她之好,让她从不用学会看人脸色讨好人。
这么说来,大公主能巴上太后,进而搬来慈和宫住,不是因为大公主真讨好了太后,而是太后想要藉大公主来恶心皇后。
几位低等的嫔妃至此,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如此啊!不是大公主厉害,是太后为给皇后添堵,才允她搬来慈和宫的。
那么,今儿太后因听闻大公主的打算,一时情急而致偏瘫,该不该说太后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让大家想不透的是,贵为太后,她有必要因为大公主还没跟她开口要求的打算。把自己急到偏瘫吗?
她老人家是太后耶!不想理,不应就是,大公主难道能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下旨赐婚不成?大公主要真敢这么做,那就是大不孝!皇帝饶得了她?
还是说,太后被怀王他们遇刺,安王伤重不治的事,搅得心绪大乱。太多事挤在一块。让老人家扛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太后病重,大公主再住在慈和宫里。就不适宜了。”皇帝若有所思的道。
皇后叹气,“这孩子孺慕太后,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后病重。这孩子指不定要多着急呢!她才搬过来跟太后亲近,您这会儿要她搬出去。岂不是要让那孩子难过死?”皇后抬手抹泪,“而且太后也是真心疼爱大公主,才会允她住到身边来,她老人家才躺下。您就把大公主挪出去,她老人家要醒来,肯定要伤心不舍的。”
兰妃在旁应和。“是啊!这么些年来,也不见太后对谁这般亲热。她今儿一病倒,您就把大公主弄出去,太后醒了,肯定以为咱们是故意让她身边没个称心的小辈侍候呢!”
皇上沉吟半晌后道,“既然大公主与太后祖孙情深,那就让大公主继续住在慈和宫吧!”
按说,皇帝这般说完话,大公主应该要出列谢恩才是,可是没有啊!大家左右张望着,场面略显尴尬。
皇帝迅速的扫视屋中人一遍,老实说,这位对长女真没什么印象,毕竟儿女众多啊!但他话都说完这么久,却无人出列谢恩,这表示……
皇后问慈和宫的宫人,“怎么不见大公主?”
“大公主,她,她没过来。”被点名问话的宫人吶讷回道。
“没人去通知她吗?”皇帝沉声质问。
慈和宫的宫人们连同苏女官一起下跪,“奴婢们有去通知,可是不知为何,大公主没过来。”
就住在慈和宫里,就算没人通知,难道没听到、看到这边的动静?
皇帝冷哼,吩咐身边的总管太监,“让人‘陪着’大公主,好生的侍候太后。”停了一下又道:“太后与大公主祖孙情深,太后如今病重,大公主孝顺,发愿终生不嫁侍候太后终老,若太后老去,她便去为太后守灵,朕心甚慰,着令,封大公主为孝感公主。”
旨意一下,屋里众人愕然,随即高呼万岁。
皇帝又盘桓片刻,便往前朝去,皇后则多留了一刻,把慈和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捋了一遍,苏女官紧随在侧有问必答,便有太后其他心腹看了不悦,待皇后起驾,随即找上苏女官质问。
“苏女官,太后才倒下,你就倒向皇后去了?”
“杨女官,御医的话你没听见吗?得要好好调养,皇后掌凤印,她问什么咱们若拿乔,不老实作答,你可想过,到最后会是谁受累?”
杨女官虽是太后娘家族人,但向来不如苏女官得用,闻言青着脸反斥,“那跟你讨好皇后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咱们得罪了皇后,皇后要把咱们调离慈和宫,你能如何?别忘了,太后病重不醒人事。咱们都不在了,谁来侍候太后?”
旁边就有宫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是与苏女官同一阵线。
杨女官觉得脸皮子抽紧,有些下不了台,本想逮着这个把柄一击把苏女官拍下去,省得她老挡在自己跟前,挡着她的青云路,谁知反被拍回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太后,但是就因为太后病倒了,咱们才更不能慌,得稳住,太后如今可全仰赖咱们了!”苏女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