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一过,杨家便准备送杨十一郎夫妻往西北服刑。
富阳侯和鲁王父子借口小两口伤势沉重,不好移动为由,拖延着不让小两口动身,但不好移动去西北,却能离京去西山别院避暑?
御史台磨刀霍霍,皇帝案上堆满了弹劾他们两家的奏章,皇帝烦不胜烦,派怀王和平王分别去两家走一趟,提醒他们一下。
杨大夫人哭哭啼啼要进宫求太后开恩,被富阳侯夫人狠甩一巴掌,“你去啊!你嫌命太长也甭拖着我们一道儿!你媳妇肚子里还揣着娃呢!”
杨大夫人一噎,危颤颤的回头,她两个怀了孩子的媳妇儿牵着手,站在角落里看着她落泪哪!
小儿子是宝,其他几个儿子难道就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幼子赔上儿孙们的小命?这买卖不划算,杨大夫人只得把泪一收,领着儿媳们去给小儿子收拾行囊去了。
鲁王府里就没这么和谐了。
楚明心是被杨家给算计的,女儿嫁去杨家过得不好,还被杨十一郎打了,现在还要陪着杨十一郎去西北流放!世子夫人怎甘心!
但不甘心又能如何?
皇帝明旨已下,就是太后想为楚明心做主,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太后一直不愿见她们,摆明了不愿掺和,世子夫人于是将怒火转向了始作俑者,若不是她背地里挑唆,楚明心怎么可能会离家出走,若楚明心不曾离家出走,也不会被人盯上,从而被人算计,最后只能嫁个流放犯人!
都在京里。杨十一郎就能把楚明心打得不成人样,此番去了西北,鞭长莫及,若有个万一
要知道,杨十一郎是流放犯,楚明心就算嫁资丰厚,也怎能带到西北去?他是去服刑。可不是去享福的!
世子夫人越想越心烦。偏生有人不识相的找上门来。
“大嫂,听说明心她们小两口就要往西北去啦!要跟她去的人,你可准备好了?如果没有。妹妹我那儿的人你随便挑。”
“如此,多谢妹妹了!”世子夫人咬着唇僵硬的朝秀宁县主道谢。
秀宁县主笑颜如花,“大嫂客气了!明心是咱们楚家的姑奶奶,她的事就是咱们家的事。她要远行,咱们身为娘家人。自是要为她设想周到,您说是吧!”
世子夫人心里恨得不行,偏偏秀宁县主是人家那儿生疼,她就往那儿戳。“小两口都是家里娇惯的,这一去千里,哎唷!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啧啧,叫人怎么放心得下啊!是吧?大嫂?”
秀宁县主边说边朝世子夫人扬了扬眉头。世子夫人气得脸都歪了!秀宁县主接着说了好一通话,句句戳人心眼子,看她嫂子被她气得头顶冒烟,方才得意的扬长而去。
世子夫人望着她背影,气愤难平,手里的绣帕被绞得不成样,“知道她今儿为什么过来?”
“县主看上了几家姑娘,想要挑一个好的给建辅少爷作媳妇,所以来找王妃拿主意。”
“是吗?都挑了谁家的闺女儿?”世子夫人问。
丫鬟们低声回禀,世子夫人听完之后,半晌不作声,丫鬟们不敢吵她,安静的伫立一旁候着。
“这个害人精,祸害了我的女儿,还想她的儿女有好姻缘?作梦!”
未几,西山便传出秀宁县主的儿子是个顽劣不堪的纨绔子弟,秀宁县主才说动鲁王妃帮她相看儿媳,不料竟传出这种谣言来,女方家纷纷打了退堂鼓,秀宁县主气得半死!
自家儿子禀性如何,做母亲的最了解。
楚建辅身为平辽侯世子,自小就是人人拍捧的对象,一朝从云端跌落,走到那里都是耳语不断,
男孩子和女孩不同,自幼就是在外头走动惯了的,当窦建辅变成楚建辅,身份上的变化,就是个成年人都难以适应,更何况他仅是个十几岁的青少年,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敏感,又遇上这种事情,楚建辅不知如何应对,就连窝在家里,他都能听到下人窃窃私语。
议论著他的父亲,越过他娘,开祠堂把外室子认到名下,就是为了让那个儿子取代他,他娘被算计,还把他外祖父气得吐血……
他们毕竟是住在鲁王府里,下人们议起此事,自然都是说平辽将军的不是,楚建辅觉得父亲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可又无从辩驳,没多久就让他视出门为畏途,后来甚至是待在自己屋里,也总是疑神疑鬼。
秀宁县主不知道,到底是事实叫她丢脸,还是传言叫她没脸了!
鲁王妃知情后,长声叹息,让人把女儿找来,“若是皇上没降旨令建辅从母姓就好了!”
“娘这话怎么说的?”秀宁县主不悦的拂开母亲的手。
“傻孩子啊!他要是没从母姓,这婚事甭愁啦!静娴姐妹的婚事也是啊!唉!”
鲁王妃说到这儿,秀宁县主也想明白了,千金难买早知道啊!若没有改从母姓,她大可把女儿嫁给侄儿,儿子也能娶侄女,完全不用为他们的婚事费思量!
秀宁县主想起了楚明心,还是她世子大哥的宝贝么女,那么聪慧又漂亮,跟她的建辅本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