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明心进门後,富阳侯递了几次帖子想见鲁王,可都被婉拒了,理由五花八门,今儿说天寒地冻,鲁王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寒,病了,明日又道鲁王新收了个小妾,没空搭理人,再一日又说,鲁王看了新排的戏码感动的三日食不下咽,没精神见人。
富阳侯看了气极反笑,重重一拍桌,“这老匹夫,竟这样戏弄於我?”
“父亲请息怒。”世子恭敬道,“鲁王素来不管事,眼下入冬了,他老人家不见客,也没什麽。”
“哼!”富阳侯冷哼,“眼看着一年又将过去,往年咱们不好跟陛下提立太子的事,可现在怀王已有子嗣,请立他为太子,正好好时机,若待诚王或安王诞育子嗣……”
怀王的优势就不再了!
要知道皇帝指派诸皇子入朝当差,诚王、安王都干的不错,就是平王及九皇子他们,也都陆续领差办事,独独怀王被落下了。
之前让他把家里打理好再说,现在,怀王妃生了嫡长子,也把规矩立起来了,不再是侧妃当家,皇帝却还是压着他。
“您别急着请立太子,还是先让皇上松口,给怀王指派差事比较要紧。”世子提醒富阳侯。
富阳侯苦笑,“我知道,我急着要见鲁王,就是想请他帮忙开这个口,可是你看看,他拒不见面倒也罢了!偏要弄出这些理由来唬弄人。”
其实真要说这事,太后是最恰当的人选,可惜,皇上那次亲手侍奉药汤把太后给吓到了,她现在不敢再同从前那样。去撩拨皇帝了!本来杨十一郎成亲,富阳侯夫人为了孙子体面,进宫想请太后向皇帝求个情,给十一郎赐个虚衔什麽的,谁知太后一听她提了头,就连连摆手不敢听了。
“儿子觉得,这事您还是找鲁王世子去谈。兴许机会会大一点?”
是吗?富阳侯点点头。决定明日下朝,就找鲁王世子。
而此时的肃州城,何知府才从外头回府。何夫人正等着他,见他进门,忙拉着他低语。
“老爷,您可知春雨的娘家人竟是羌部首领的亲信?”何夫人沉着脸问。
“这怎麽可能?春雨她可是苏千户的亲戚啊!”何知府顿时白了脸。春雨的身份及来历,他自然是知晓的。明面上是苏千户的远房亲戚,其实她就是羌人与大燕的混血儿。
“你别老是捻酸吃醋的,我都跟你说了,她就是个妾。越不过你去的,你别老揪着她不放。"
何夫人气极,音量便有些不受控制的大起来。“老爷说的是,我跟个上不了台面的妾过不去干麽?可若她的身份真没问题。为何苏千户的夫人三番两次的暗示我,她不是她家老爷的亲戚,还让我看紧那贱人,别让那贱人有机会缠上苏千户?”
何大人一听脸都黑了,苏千户的夫人竟然这样提醒自家老婆?这表示什麽?春雨那贱人竟跟苏千户也有一腿?
“还有啊!今儿去采买的管事说,市集上看到有人拿着画像到处问人,听说那画像上的人就是羌部潜入肃州城的奸细,他一看才知不得了,您猜那人是谁?”
何大人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妻子这样问,就表示此人与春雨是有关系的,前不久他才见过春雨的娘家人,不会就是那人吧?
何夫人给了他肯定的答案,“该死!”
“老爷,咱们该怎麽办?”
何大人沉吟良久,方压着妻子的手,“眼下咱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您还想留着那贱人不成?”
“这个时候你就别急着吃醋成不,你想想,外头正在查奸细,咱们就急急处置她,岂不是告诉旁人,咱们知道她与羌部奸细有关系,才着急要除掉她?”
何夫人忍着气,静下心来,想了好半晌,才道,“老爷说的有理,那……”
“你记好,她是苏千户送我的,我们并不知她的底细,她的娘家人上门来,你是宽容大度的主母,所以打赏了些金银表里,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记得了吗?”
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何夫人方才点头应下,何大人心下大定,问起女儿来。
“还能如何,也不知她好好的怎麽就像着了魔似的。”好好的女儿忽然就非杜云寻不嫁,杜云寻话说的那麽难听了,女儿却还不清醒,叫何夫人怎不伤心?
何大人长叹口气,看看妻子那腊黄的脸,终究还是把外头那些传言咽了下去,他转移妻子的注意力,“每年都要施粥,今年没听你提起,可别是忘了?"
“没忘。”何夫人深吸口气,与丈夫说起施粥赠冬衣的事情来。
用过晚饭後,何大人便起身去与幕僚议事,何夫人却是让人去盯牢春雨。
天未亮,西北大营就有一队人马冒着大雪出营,这动静引起羌部潜藏在肃州城的探子注意,不过,西北大营每隔十日就要例行巡防各卫所,因此他们看这些人出营的方向,与之前并无不同,便将之丢开了。
“那些南蛮子怎麽会有秦统领的画像?”说话的汉子脸色有点苍白,在市集上看到他们统领的脸被画在一张纸